看着他从懵懂死板的少年，变成心怀大义的青年。他带着师父的教导行走江湖，带着师父的祝福成家立业。而到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仙家，那姜云海关押的地方就在前面，末将在此等候，仙家请自行前往。”

“嗯，有劳了。”白银略微点头，手上托着一坛淡酒，缓缓走到牢房门口。

姜云海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地坐在墙角，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也只是略微抬眼。他看到白银后明显一愣，随后慢慢跪下，口中喃喃说道：“不肖弟子姜云海，叩见师父。”

“起来吧，他们有没有折磨你？”

“并未有人折磨弟子。”

“嗯，寒青我替你保出去了，但她的罪责也要由你一人承担，你可有怨言？”白银叹息一声，弯腰将酒坛放下，从口袋里取出两个瓷碗。

“并无怨言，多谢师父开恩。”姜云海眼睛一亮，那颓丧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少了大半。最起码留下了孩子的母亲，不至于让他那幼子孤苦无依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儿子托付给白银，但当时白银冷漠的态度让他心中冰凉，根本不敢托孤。而现在白银到来，为他带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让他心中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自己有错在先，在牢里蹲了这几天，他也想通了。他不怪师父狠心将他送入监狱，因为是他辜负了师父教诲，师父清理门户是理所应当。

白银摇摇头，倒了一碗酒递给姜云海，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就蹲在大牢门前，和姜云海交谈。

“还记得你拜师的时候我教过你什么吗？”

姜云海沉默了一会儿，端着酒碗的手颤抖着，将酒送进嘴里，他反复深呼吸几次，才缓缓回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白银继续接道，将酒一饮而尽，她一边倒酒，一边说到，“我没指望你能为万世开太平，所以这句话没有说。就算你一辈子平平凡凡，闯荡江湖倦了累了，隐居山林独善其身，我也不会怨你什么。”

“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是我教的不好，用这句话耽误了你。”

“您的教导没错，是弟子走了歪路，弟子咎由自取。”

“你今年多少岁了？”

“回师父，四十七岁。”

“四十七岁，四十七岁……呼……四十七岁。出师那年你才二十四，六年学艺三年闯荡十年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