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客厅中,伊娃和托比得到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屋子的远角里,只有一盏金黄色罩子的标准灯亮着。他们彼此都不想看清对方的脸。

伊娃正在找她的手提包,以眼下这种糟糕的精神状态,却很难找到了。她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撞,一遍又一遍地找着。然而,她刚走近门口,托比便冲过来挡在了前面。

"你不能出去,"他说。

"我要我的手提包,"伊娃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我就得走了,请你闪开点好吗?"

"但我们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那你要说什么?"

"警察认为--"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伊娃说,"警察要来逮捕我了,所以我最好出去收拾东西,不是么?我想,他们会让我这么做的。"

托比显得很为难。他单手撑着额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少不自然的高贵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点像个殉道者或者是英雄。他抬起下巴,并做出了决定:无论会觉得有多伤心,都必须要让这件事情得到公平的裁决。

"你明白,"他说,"我会支持你的。千万不要以为我不支持你!"

"谢谢你。"

托比感觉她并没有在说反话,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开始回应:"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能逮捕你,那可不得了。我怀疑他们是否真要这么做,可能就是唬人的而已。但我今晚会去见英国领事。要知道,如果他们逮捕你--嗯,银行方面不会喜欢的。"

"我希望你们当中没有人会喜欢这样。"

"你并不了解这些事,伊娃。胡克森银行是英格兰最古老的金融机构之一。而且,凯撒的妻子和他们全家都是,我以前经常说的。如果是因为我试图保护我们的地位,你不应该责怪我的。"

伊娃绷紧了神经。

"托比,你相信我杀了你父亲吗?"

她吃惊地发现托比原本很丰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木然,她从没见过托比·劳斯眼中的光芒如此深沉。

"你没杀过任何人,"他反驳道。脸色沉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你那个该死的女仆捣的鬼,要不我就是个傻瓜。她--"

"托比,关于她你究竟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确实觉得有点难受,"他的声音中有些抱怨,"咱俩关系正好,万事顺心的时候,你却又与那个叫阿特伍德的家伙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