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王爷！”

陆游看的眼睛酸涩，哽咽了许久。

厉行川恍若未闻，朝着那已经凉透了的漆黑尸体走了过去。

他怔然的那些尸体良久，跌坐在了一旁。

“全都退下。”

顾北却犹豫的看了看四周，只能出声劝道:“王爷，如今破晓时分，正是野兽出来觅食的时候，不能在这儿久留啊......”

“滚。”

厉行川身子虚的很，他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而顾北还打算再坚持坚持，陆游却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快，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

厉行川垂着眸子看着身侧的尸体，或许黎清欢并不清楚。

但......他其实不止一次偷看过她。

每次深夜时，她以为他睡着了。

实际上，他在等她睡着，他才睁开眼，看着她许久。

可从未触碰过她。

他生怕就这样吵醒了她，也是之前的仇怨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厉行川不能够接受自己对这个曾经要了自己命，狠心抛弃自己，甚至背叛投靠太子，对自己无情无心的女人有不该有的感情。

若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翻涌的心思时，他就会对黎清欢变本加厉的刁难。

清欢......曾经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般对你。

不过是一条命而已，若是清欢想要，对我说就是了......

我怎么可能不给？

你为何要拿你自己的命？

厉行川颤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那焦黑的面庞，心口的大洞仿佛无尽的深渊，将他的苦楚与后悔尽数吞噬。

他怔然的盯着这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和自己说，这就是他的清欢。

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没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属于她的任何痕迹。

为何......

厉行川沉默的将那双依旧渗着鲜血焦黑的手握紧，缓缓摁在了自己胸口剧痛的位置。

仿佛这样做，能够让他好受一些。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口反而更疼了。

就像一根根无形的锁链，将他整个人拽进黑漆漆虚无缥缈的黑洞，坠入那万丈深渊，沉寂在阿鼻地狱，一世也无法解脱......

他是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生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