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初恋，旧爱，新欢
我被亲手逮捕的犯人关在地下室整整三个月。
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上，一手抚摸着我的脸。
「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让你沾上我的味道……」
我冷笑，他不知道，那时我已经怀孕了。
1
进入警局的第一年，我破获了一起全家灭门的惨案。
凶手叫徐家年，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他斯文有礼，被抓的时候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一身恶寒，让同事铐上他走人。
可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非让我亲手逮捕他，给他铐上手铐。
我和同事对视了一眼，妥协了。
我押着他上车，和他一起坐在后面。
他看了一眼我的胸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苏言？」
我最讨厌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渣，不耐烦瞥了他一眼，「老实点，别废话！」
他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不过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警车开出去不远，突然刹车失灵，撞上路边栏杆，我被一股大力甩进他怀里。
我听到他剧烈的心跳，猛地抬头看他。
车外闹哄哄的，正准备下车去查，我就感觉脖子一麻。
我迟缓地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家年的手铐已经解开了。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注射器，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你……」
我昏过去的时候隐约看见他在和我的同事说话。
嘴巴一张一合，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
等我再次醒来，身处在光线黯淡的地方。
四肢和脖子上都被戴上铁链，我挣了几下，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此刻我浑身无力，应该是麻药还没失效。
环顾一下四周。
面前只有一扇铁门，四周是白墙，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和简单的桌椅，没有其他物件。
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我听到楼梯口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徐家年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我面前，脸上还带着让我恶寒的微笑。
「苏警官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跌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徐家年你赶紧把我放了，你这是犯法的！」
徐家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你忘了我都杀人了，现在这点程度算什么？」
我一愣。
我是疯了才会在这里跟这个恶棍讲道理！
徐家年打开铁门，走进来，蹲在我面前，像对一条狗一样摸摸我的头。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只要你乖一点，嗯？」
2
我嫌恶地躲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家年丝毫没有介意我的行为，淡定地收回手。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我要你爱我，要你对我爱得死心塌地。」
「我呸！你做梦！」
真恶心，一个杀人犯竟然还妄想得到我的爱。
徐家年踢了踢脚边的铁链，一脸倨傲，「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他俯下身子，单手掐住我的下巴，我恶狠狠地盯着他。
「苏言……」他凑到我耳边，恶魔般低语，「我会让你爱上我，不择手段！」
一吻结束，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心里膈应得要死，恨不得撞墙自杀。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想活着回去。晚上，徐家年下来给我送饭。
「这是我煎的牛排，很好吃的，你尝尝。」
他温柔地举起叉子喂到我嘴边。
看着他虚伪的模样，我真想吐他一口唾沫。
可我要忍，我一定要亲手逮捕他，让他痛不欲生！
我忍下心里的屈辱，张嘴吃了进去。
「好吃吗？」
我迟疑地点点头。
他瞬间开心得像个孩子，一口接一口地喂我，很快盘子见底了。
吃饱喝足后，我开始打量他。
正如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真的不像一个杀人犯。
帅气的外表、体面的工作应该会吸引很多女孩的爱慕，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铤而走险杀人？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歪头挑眉，「难不成苏警官这么快就爱上我了？」
「我是警察，你是杀人犯，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徐家年的眼神暗淡下去，「永远不可能吗？」
他突然拽起我往床上扔去，我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我的双手被铁链捆绑，根本无法挣扎，只能惊慌地看着他。
他的眼里一片漆黑，冷声道：「苏警官还是别惹我比较好，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我整个人僵住了。
就在他要再进一步时，我突然清醒过来。
「你不是说让我爱上你吗？」
他的手停下。
我努力平静地说：「试试吧，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
「早有这样的觉悟有多好，。你知道吗？我是故意被你抓住的，因为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让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
倏地他抬起头，拉扯我的头发，我被迫微微后仰，「但是我没有那么久的耐心，所以苏警官可要快一点爱上我哦。」
3
徐家年喜欢抱着我睡觉，尤其喜欢搂着我的腰，脸紧贴着我后脖颈。
睡着后浅浅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舒服地远离又被他拉回来，整夜难眠。
徐家年没带手机，但他随身带着一块电子表，每到一个整点就会嘀一下。
所以我知道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徐家年动了动，我赶紧闭上眼。
感觉到身后人将我轻轻转了个身，面对面看着我。
我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庞，带起一阵凉意，像打量一件商品一样发出满意的喟叹声。
终于他起身下床，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这里。
我睁开眼，抬起手臂，观察了下铁链的锁眼，发现这是特制的锁，只能用钥匙打开。
可徐家年的防备心很重，从他身上偷到钥匙的可能性很小。
……
徐家年心情好的时候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一旦涉及给我自由时就会格外谨慎。
被关在这里的第三天，我问他能不能让我洗个澡。
「这里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我身上都是臭的。」
我故作难以忍受地蹙起眉头。
徐家年凑近闻了闻，「没有臭，还是那么香。」
我眉梢隐隐跳动，看着我想要杀人的眼神，他妥协了。
他玩味地看着我，「别给我耍心眼，惹怒我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尽可能真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出去没一会儿，手里拿了一支针管下来，一步步走向我。
地下室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哪，你乖一点，一下就好。」
我向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强硬地打了一剂。
很快药效发作，我感觉浑身无力，意识也有点模糊。
我听见铁链落地的声音，徐家年把我放到卧室，转身去浴室放热水。
刚开始的眩晕渐退，我恢复了一点力气，趁他还没出来，来到窗户边勘察了一下附近情况。
周围是大片密林，以我现在如此虚弱的状态，逃跑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我转头打量起这间卧室，目光锁定在外面客厅的座机电话上。
徐家年从浴室出来，我垂下眼眸，压下这些心思。
他大步过来，把我抱进浴室。
4
「要我帮你吗？」狭小的浴室里，徐家年像一堵墙立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用，脱个衣服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他站着一动不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不想离开。
我和他面面相觑，仿佛在对峙般，空气里涌动着暗流。
最后我败下阵来，现在惹毛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整个人泡进水里。
热水浸泡过后，我感觉身上的体力又恢复一些。
徐家年半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手指在水里划过，漾起层层涟漪。
我能感觉到他投在我身上灼热的视线，眼眸渐深。
眼见他的手就要贴上来，我没忍住一把打开，却像小猫挠痒一样。
我往后退了退，怒视着他，「徐家年，你别胡来！」
看到我受到惊吓的表情，他似乎很满意，勾了勾唇角。
「洗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出去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听电话，或许是顾忌我在场没说两句就挂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里带着笑，「我就说这衣服一定很适合你。」
我脸瞬间黑了，因为我身上穿的是女仆装。
徐家年收起手机，准备带我回地下室。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能不能让我再待一会儿，地下室又冷又无聊。」
他回过头，一双眼睛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微微眯起，「你觉得无聊？」
不等我回复，他低头凑得很近，「那我们也可以在这里……」
「不用，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
回到地下室，我的手脚被重新戴上铁链。
自从被困在这里，我身上所有东西包括手机都被徐家年第一时间收走，失去了和外界联络的机会。
可是如果我能离开地下室，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无论徐家年做什么，我都能咬着牙配合他。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而我只是回他一个纯良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他终于摊牌了。
我晃了晃手上的铁链，意图昭然若揭。
徐家年冷呵一声，转身离开了。
为了早日摆脱被束缚的生活，我再接再厉。
徐家年反而不接招了。
他说：「这样吧，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自由。」
那一刻，我眼里的厌恶没来得及遮掩，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脸色沉下来，细长的眼睛似毒蛇紧紧盯着我，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苏警官，既然你注定是我的，那么提前行使我的权利也可以。」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后背一阵发凉。
是我差点忘记面前的人不是普通的绑匪，而是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徐家年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不乖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被束缚手脚的我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他烦躁地扯开自己的领口……
头顶的灯，一晃一晃，刺得我眼睛疼。……
5
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两天两夜，梦时断时续。
有时候梦到我爸在家给我做最爱吃的糖醋鱼，有时候梦到我在警校的生活，更多时刻出现在我梦里的是一张清俊的脸，穿着引以为傲的警服，回头一笑像一束光照进我的世界。
「陆周，如果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会来救我吗？」
「会，我一定会去救你，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好。」
……
我睁开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下不再是地下室阴冷潮湿的木板，空气中还飘浮着淡淡的粥香。
身体动了动，有些酸软无力，手脚上的束缚也消失了。
我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徐家年端着饭，很快出现在我眼前。
「醒了就吃点。」
我很想硬着骨气拒绝，可肚子开始造反。
徐家年眼底带笑，吹了吹递到我嘴边，「你乖一点，嗯？」
我的指甲在被子下死死地扎进手心里，在我心里他已经死八百遍了。
吃过饭后，「你要带我去哪？」
他低头睨了我一眼，「你不是无聊吗？我带你去看会电视。」
我松下一口气。
电视正在播放全城通缉他的新闻，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他的手一顿，「再过一段时间，待一切准备好我会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心一凉，他这是准备潜逃到国外？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这个杀人犯一起逃亡？」
他眸色一暗，「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是我的，你也逃不掉。」
电视画面一转，身穿警服的男人映入我眼帘。「我一定会抓到他，请大家相信我，相信警方！」
男人眼底有明显的乌青，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的心蓦然一痛。
徐家年似乎注意到我的失神，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画面，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陆周？」
我眉头一皱，他不屑的口气让我不满。
「你觉得他能抓到我吗？」
我抬头看他，一脸认真，「能，他一定可以。」
因为陆周是警校最优秀的学员，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一定会找到我。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的脸色更黑了。
「你喜欢他？」
「嗯，喜欢得不得了。」
他眸色越来越黑，似乎要把人吸进去绞死，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汹涌澎湃。
他越生气，我越开心。
只要他去找陆周的麻烦，就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6
我问他：「那天你明明一个人逃跑就好，为什么还要绑架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喜欢吧。」
我无声冷笑，喜欢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种亵渎。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追问我他是谁。
我咬紧牙关不说话。
果然第二天徐家年没给我任何好脸色，脸色沉得像来夺命的阎王。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笑里带着寒意，「你说我要是把陆周杀了，你是不是就只属于我了？」
后来我看见他打了个电话，把我锁在卧室，出了门。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狙击枪。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陆周怎么样了？」
他露出恶魔般的笑，提了提那把枪，「死了，一枪毙命！」
我眼圈都红了，「不可能！陆周不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他凑到我耳边，如同毒蛇吐着芯子，「那是因为我用你的消息把他引到荒废的工厂，那可是个狙击的好位置，啧啧啧，真遗憾没能录像给你看。」
我跌跌撞撞跑到客厅，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据知情人士透露，今日下午3时，一名被歹徒枪击的警官被送往医院抢救，受伤地方位于心脏附近，如今生死未卜……」
我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徐家年阴森森地说道：「你错了，他已经没机会抓住我了。」
我侧过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才最该死！」
他沉默，眼神像冰一样凉。
下一秒我就被徐家年扛到肩上，扔回床上。
我从床头随手拿了个东西，砸向他的脑袋。
空气静如死寂，他头上的血滴到我眼睛上，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表情阴得吓人，眼里散发出令我害怕的侵略感。
「不乖就要接受惩罚啊。」
7
半夜我被渴醒，睁开眼，徐家年侧着身在黑暗里静静凝视我。
我被吓了一跳。
他脑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疤。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嘲讽道：「下手再重一点，说不定你就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