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相对弈（3）

一行四人，脚步声回响在半封闭的安全通道里。此时说话未免会被回音放大，因此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开腔。谢瞻沉默着，望向眼前澹台屏的背影。也许是现在知道了不对劲，他越来越能看出这对情侣的不和谐之处了。比如说，虽然情侣在外面，或许为了顾及体面不会出现太亲密的动作，但在游轮这样危险的环境里，这两个人连手都没拉过，始终保持着一个稳定的距离。比如说，两人从出门到现在，在四个人的场合里，从未相互沟通过一句，也不见相互关心。刚才会议室里情形紧张，也不见周子煦像一般男友一样照顾一下澹台屏，反之亦然。而周子煦上前帮他们钳制住寒露的时候，也不见澹台屏在旁边关心帮忙，直到她绕了一圈，回来把鞋带抽出来。不是默契。默契更像……更像他和林思行的关系，为对方打配合，关心对方的处境，听对方说话。而那两人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完全互不在意。可他们又要在外人面前装出很正常亲密的样子。谢瞻垂下眼睛，一时之间，只觉得船上秘密多的大有人在。寒露在消失之前，说和程总下棋的人是“女的”。虽然她完全有可能一时兴起撒谎，不过鉴于目前没有别的线索，也不妨从这里想起。女的……是在次空间里杀人的澹台屏？性格大变的明滟？一直未显露问题但似乎有所隐藏的苏榕榕？还是看起来神经大条的白山雁？简直千头万绪，谁都可能。“到三楼了。”澹台屏说。几人沉默地抬头，看了看写着3的楼道牌。谢瞻转过头，和林思行对视了一眼。“我们有一个地方需要去。”他开口对澹台屏说。“嗯？”澹台屏似乎没想到这一出，转头看他，蹙起眉头。“不一起去船尾了吗？”“你们先去？我们随后赶上。”谢瞻说道，“我昨晚上船，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三楼房间里了，现在得过去拿。”他没费心思编是什么东西，料想这种陌生人的关系，对方这样善解人意的人格也不会问。果然，周子煦皱着眉头，似乎还要说什么，澹台屏伸胳膊肘在旁边怼了他一下。“好吧，那我们先上去了。”澹台屏说，“…

一行四人，脚步声回响在半封闭的安全通道里。

此时说话未免会被回音放大，因此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开腔。

谢瞻沉默着，望向眼前澹台屏的背影。

也许是现在知道了不对劲，他越来越能看出这对情侣的不和谐之处了。

比如说，虽然情侣在外面，或许为了顾及体面不会出现太亲密的动作，但在游轮这样危险的环境里，这两个人连手都没拉过，始终保持着一个稳定的距离。

比如说，两人从出门到现在，在四个人的场合里，从未相互沟通过一句，也不见相互关心。刚才会议室里情形紧张，也不见周子煦像一般男友一样照顾一下澹台屏，反之亦然。而周子煦上前帮他们钳制住寒露的时候，也不见澹台屏在旁边关心帮忙，直到她绕了一圈，回来把鞋带抽出来。

不是默契。默契更像……更像他和林思行的关系，为对方打配合，关心对方的处境，听对方说话。而那两人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完全互不在意。

可他们又要在外人面前装出很正常亲密的样子。谢瞻垂下眼睛，一时之间，只觉得船上秘密多的大有人在。

寒露在消失之前，说和程总下棋的人是“女的”。

虽然她完全有可能一时兴起撒谎，不过鉴于目前没有别的线索，也不妨从这里想起。

女的……是在次空间里杀人的澹台屏？性格大变的明滟？一直未显露问题但似乎有所隐藏的苏榕榕？还是看起来神经大条的白山雁？

简直千头万绪，谁都可能。

“到三楼了。”澹台屏说。

几人沉默地抬头，看了看写着3的楼道牌。谢瞻转过头，和林思行对视了一眼。

“我们有一个地方需要去。”他开口对澹台屏说。

“嗯？”澹台屏似乎没想到这一出，转头看他，蹙起眉头。

“不一起去船尾了吗？”

“你们先去？我们随后赶上。”谢瞻说道，“我昨晚上船，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三楼房间里了，现在得过去拿。”

他没费心思编是什么东西，料想这种陌生人的关系，对方这样善解人意的人格也不会问。果然，周子煦皱着眉头，似乎还要说什么，澹台屏伸胳膊肘在旁边怼了他一下。

“好吧，那我们先上去了。”澹台屏说，“因为不清楚上面是什么情况，如果你们没有上来，我们之后就回到休憩室，在那里碰头？”

“好。”谢瞻点头。

见说定了，双方也没多做客套。澹台屏和周子煦为礼貌表示无害，先一步踏出了安全门，在谢瞻和林思行的注视下走远了。

他们走了之后，谢瞻才微微放松下来，感觉脖子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澹台屏这个众人中看起来最温柔平和的女孩，给他留下的不安感是最强烈的。

随后他和林思行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二人的目标。

3-24，那张纸条上的前两个数字，所指向的三楼房间！

轮船的房间排布整体呈U字结构。从船头起，依序是3-1、3-2，到了船尾是3-15，然后绕回来。3-24是三楼数字最大的一个房间，位置在船头。

离他们现在的所在地不远。二人在黑暗中静默地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蓝底白字的房间号标识。

一个小小的牌子上写着朱笔正楷——

图书阅览室。

3-24，指向的是三楼的小型图书馆。

林思行这时站在门口，皱起眉头。

“你想到什么了？”谢瞻这次不等了，直接问道。

林思行倒是没瞒着，回头看他，语气平常，跟讨论物理学理论一样理所当然。

“是图书索引码。”对方说道。

谢瞻一怔，迅速在脑内翻检了一下大学时期图书馆找书的经历。

他离开学校多年，而且当年就算在学校的时候，也八百年不上一次图书馆，因此对这种东西非常陌生。

可是经林思行一说，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大学室友兼职学校图书管理员的时候，天天桌子上贴着一张满是数字的编号表。

“526是杜威十进分类法所规定的图书索引分类。”林思行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学老师解释道，“500是科学，520是空间物理，526我记得是数学地理。不过后面的71241不是图书索引标准格式，因此我一开始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