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了。”
偌大的京都之中,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站在一家大客栈二楼的窗前,看着下面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少年,笑吟吟地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他必定能找到这里,关于血契我知道的并不多,可知道的‘大有人在’啊,你说是不是?老师。”
听他说话的人正坐在小隔间的一方轻椅,此刻面色不虞,但二人一站一坐,看起来是坐着的人更占优势,地位更高,他轻酌慢饮着杯中的细茶,动作之中流露着上层人士的优雅与贵气。
“无蔚,百密难免一疏,太过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
岑无蔚神色不变,收回打量街道上一人的视线,转过身靠在窗户上,对坐着的长离说道:“在老师面前,我可是极为自卑的。”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显然都对彼此的客套话嫌弃得紧,身为一个老师,需要提点学生,偶尔显示一下作为老师该有的威严,而作为一个学生,要时常捧老师的场,这种不能说的隐含规矩,二人玩得熟得不能再熟。
就像一套行云流水的组合拳。
长离稳重的气势顿时变了,他对师徒之间需要遵守的规矩其实嗤之以鼻,此刻,他收了那种老师的威严,很是不雅地坐在椅子上,把手支在桌子上,问:
“你找我来什么事?”
岑无蔚:“不是老师来找的我吗?”
长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混账!你也知道我找的你,这像什么话?你做什么处处瞒着为师,还得我来问你……所有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到底想做什么?”
岑无蔚笑道:“老师都问了,那想必老师现在已经猜出来了。”
长离久久地盯着他,岑无蔚神色淡淡,气定神闲地任他打量。
长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岑无蔚笑道:“徒弟该死,请将徒弟逐出师门。”
长离:“……”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换做以前这般问话,岑无蔚大不会说此等忤逆之话,几年前,还未成年时,一身冷厉,一言不合就走人,到现在,他是越发长进了,仿佛身着千层皮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讨喜得很,讨憎得很。
难不成自己的养徒方针真的有问题?为什么养的一个个徒弟都如此大逆不道?
半晌,长离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可事先说好,我半点都不会帮助你,你若是死了,就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