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12 安德森(第4/5 页)

后面掐住了。我真是个蠢货。我切进快速时间流里,刚才还躺在地上的老家伙现在已经趴在我背上,从后面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想勒死我。我挣开他的桎梏,绕到他身后。一切进正常时间,我就把他举起来,从卧室扔进厨房。因为在快速时间下,我从他双手间挣脱开时,扭断了他所有的手指,老人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尖叫。

可接下来的幻觉甚至连我的触感都被骗过了。我明明把他抓在手里高举在空中,可他又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刀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他手中,然后一记戳刺,捅穿了我的肾脏。我终于没法忍受,不再和他打斗,而是径直冲出了房子。我脚下的大地立刻颤抖起来,身前的大地崩裂出一道裂缝,我必须鼓起全部勇气,直接从那裂缝上跑过去。落脚处果然都是坚实的土地。跑出几米后,我躺在大地上,用最快的速度与大地沟通,唤起了真正的地震。眼前的房子立刻崩塌了,被裂开的地面所吞噬。

我躺在大地表面,大地在我身下颤动。但那种像耙子犁地一样从我身上席卷而过的不是地震,而是透着死亡意味的尖叫。这种尖叫不是在战场上被兵器所杀害的战士发出的,也不是饱受瘟疫、饥荒或水火之灾的无数男女老幼发出的,它是一个被大地本身杀死的人发出的一声不甘的尖叫。这叫声被放大了足足有一千倍,直到它鼓胀了我的耳膜,令我也尖叫起来。

我一直放声尖叫,直到我自己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为止。那痛苦并不是身体上的,我的肌肉并未感到疼痛或因紧张而扭曲,那痛苦仿佛是从我的体内,与大地沟通的那个部分生出的,然后瞬间即扩散至全身,让我不由得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

我没有死。当尖叫声渐渐止息,我抬起头,身前的大地已经合拢,那栋房子和那些虚假的花朵都已消失。但我却想唤回那一切,唤回那个令人憎恶的可恶老头,让他重得生命,尽管他配不上这生命。他该死,尽管这世上没什么是真正该死的。啊,我一面想着让那座被毁灭的房子和那个被大地吞噬的老头再恢复原状,又想着这不可能,他们已经毁了,死了。这混杂的意念快要把我弄疯了。我又想起了自沉于湖中的父亲,想起了“背叛河平原”上被纳库麦人杀死的数千士兵和无家可归的平民。正是这些安德森人掀起了战争,这些伪装者带领军队一路烧杀抢掠,我想起他们已经造成的无数死亡和接下去他们还将犯下的可怕罪孽,我在心底权衡这一切,并下定决心毁灭安德森。这决定让我重获力量,站起身,转身走向大海。

但这问题无法这么轻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