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济南知识分子的美丽与哀愁(第2/6 页)

及哪,要记住它什么?

彼时,我们脚下不远,就是著名的观景之处“齐烟九点”,传说过去天气晴好时,从这里放眼远眺,能看到济南方圆百十里的九大景点,印象中,这儿也就应该是赵孟頫作《鹊华秋色图》的心理站立点。《鹊华秋色图》上的济南,风光壮美,河水辽阔,水畔有树木葱茏,农舍宛然,远处鹊华两山双峰突起,系中国美术史上罕见的写实经典。据说宋太祖赵匡胤之子的十世孙赵孟頫,被元世祖为笼络人心搜访遗逸从浙江湖州请出,自三十三岁任职济南,至四十二岁时才回了一次老家,遇到了好友周密(字公谨)叙说彼此游历,周生长在湖州,祖籍山东但从未来过,于是赵为“公谨说齐之山川,独华不注知名,见于左氏,《左传》其状又峻峭”,索性画了这幅图。因此,这也是古代知识分子间彼此介绍转述中的一种济南形象。

在夏夜的千佛山上感伤于济南版图的狭窄局促,想着与老舍老残们眼中的景像起共鸣,大抵本身就是一种枉然。季节根本就不对嘛。

济南因地势所限夏季气候燠热,为此很让东部沿海地区人们所睨视,此刻坐在千佛山上寂然无风的石阶上,忆想古今中外知识分子记忆影像里的济南,竟多是秋冬季。赵孟頫的秋华图自不必说,刘锷《老残游记》里的晚清社会公共知识分子兼游方郎中老残,在济南听黑妞白妞说书、给人瞧病、帮官府破案,都是发生在秋冬季的故事;老舍的名篇《济南的冬天》之前还有一篇,叫做《济南的秋天》。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沈从文来济南看文物,也是深秋时节,他住在先前旧址上的山东省博物馆里,就着昏黄的电灯光写家书,事靡巨细地告诉爱妻张兆和,他白天穿着单衣到千佛山逛庙会,已经感觉薄凉了。

有个叫卫礼贤的德国传教士,以汉学家的身份给其国内读者介绍他所喜欢的济南:“那时的济南府仍是一个老式的中国城市,城外也没有尘土飞扬、环境嘈杂、自成一体的异族人居住区。城里面的千佛山上满是寺院和庙宇,济南府就在山脚下。这座城市有众多的泉眼,清澈的泉水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流淌出来。寺庙和茶馆随处可见,寂静的河岸由于摆满小摊的市场和喧嚣的人声而生机勃勃。众多的泉水汇成消息,几乎从每一条街道旁流过,因此济南是中国清洁的城市之一……城中的小溪在城北汇集到一处,这就是荷叶田田的大明湖。”只说荷叶田田,没有提到荷花,应该还不太到夏天吧。

然而,这一切能够进入千古文章的济南,都是经由游人的目光而来,不是从本地长住居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