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这畜生害怕事情露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妈也一块勒死,也是先大卸八块,然后放进机器里绞得粉碎。”
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我想,也许二十一世纪的每一台机器都应该附上这种功能:绞碎自己的父母。
“预审人员问他:你下手时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你的父母?他点点头,说他爸当时嗷嗷地叫,一边挣扎一边叫他的名字,眼睛憋得通红,满脸都是泪,让他差点下不了手。”
“那他怎么……”
“他是这么说的:我一想起他不给我钱,就觉得他不是我爸。反正还不上钱也是死,要死不如大家一起死!所以他越叫,我就越恨他,下手就越狠,直到眼睁睁地看着他蹬腿。”
“第二次杀他妈,这王八蛋自己说的,感觉顺手多了。还顺手,还他妈顺手!”我的警察同学气得满脸通红,哐哐地拍着桌子,吓得旁边的几桌纷纷结账走人,这说明警察的正义感有多么恐怖。“说他妈不听话,哭着挣扎,他就不停地扇她耳光,让她闭嘴,打得他妈又哭又叫,一直到死净了还不肯停手。”
酒喝得有点多,我摇摇晃晃地坐在那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最终也是要死的吧?根据伟大的进化论,人类应该是踩着父母的尸体走进新世纪的,我要么看着她死,要么亲手把她杀死,这中间有什么分别?
妈妈。矮小的、寒酸的、暮色苍苍的妈妈,没听说过路易威登和宾利的妈妈,不懂形而上学、不会讲时髦名词、一辈子没酷过的妈妈,偷偷爱你而不会表达的妈妈。其实想通了妈妈也只是个会计科目,你没钱的时候她是资产,有钱的时候她就成了负债。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妈妈不过是我们十个月的房东,所谓恩义,不过就是赊欠的房租。“先时寄宿此婆家”,这是一位高僧为他妈写的诗,他说的“家”就是那个腥臭而淫荡的子宫。而现在,如果杀了这婆娘会有很多钱,我会不会也像那个畜生一样,活活地把她勒死?
整个世界慢慢地旋转起来,要下雨了。我同学掏钱买单,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家人的钱最后给谁了?”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摸着肚皮打了一个足有两里长的馊嗝,“呃——钱给谁了,呃,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呃,你不是也疯了吧,呃……”
“痴情女人”
回家跟我女朋友说起这事,她也恨声不绝,然后大发感慨,说看来有钱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前几天看香港报纸,那些中六合彩的接受采访,十有八九都这么说:现在是有钱了,但并不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