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时,内心竟然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发笑的冲动。
自己当年最惧怕的,就是这样的人?
在相重镜识海里躲着的顾从絮正偷偷摸摸看自己留下的烂摊子,突然发现周围亮了数十年的灯盏突然陆陆续续灭了几盏。
顾从絮一愣。
在曲行身后有个一身僧袍的男人安静站着,气质慈悲而脱俗,见到这副惨状,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眉目间全是悲悯。
曲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任谁寿诞那日被砸了屋顶,脸都不会怎么好看,更何况曲行本就不是心胸豁达之人。
他冷冷道:“阁下是何人?”
相重镜冲他一笑,不卑不亢行了个礼,语调轻快:“去意宗弟子相重镜,离宗六十年,特回来给老宗主贺寿。”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三界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三毒秘境的去意宗弟子相重镜,残害同门,和恶龙结契,被三界首尊宿蚕声和晋楚龄封印在定魂棺中。
当年宋有秋将相重镜本命灯灭之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悄无声息死在了定魂棺中,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还闹得这么大?
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曲行早已知道相重镜出秘境的消息,但却从未想到他竟然能在他寿诞上直接砸了自己房子,他神色阴鸷,森然道:“原来是你,同恶龙结契的叛徒,我去意宗并没有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弟子!”
曲危弦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人伸手掐住了手腕。
曲危弦回头一看,宿蚕声不知何时到了,正神色漠然地垂眸看他。
“别去。”宿蚕声低声道,“你若去帮相重镜,去意宗无你立足之地。”
曲危弦歪着头认真地看他。
他知道宿蚕声为人处世从来都是冷静至极的,现在说的这句话也是如此,曲危弦若是在去意宗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维护相重镜,那必定会被无数人唾骂,哪怕他父亲是曲行,也护不住他。
宿蚕声见他眸中黯淡的光,几乎是乞求地道:“别去,好不好?”
曲危弦又歪了歪头,看了他好一会,才用一种极其陌生的语调轻声道:“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宿蚕声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当年也是这样。
重伤的曲危弦昏睡一整年,清醒过后得知相重镜的事后,就是用这副神情问他。
“你把重镜弄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