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父皇眼中的难以置信,他怕父皇厌了兄长,不惜落泪示弱以提醒父皇兄长是重情义之人。这办法也确实成功了,父皇到底溺爱兄长,不再计较兄长与皇叔的亲近,只关心兄长的身体。
可谁能料到,看似变得稳重的兄长,竟然郁愤到得了癫狂之症!
人算不如天算,他劝过兄长那么多次,都抵不过兄长的执念。
兄长有错吗?没有,父皇有错吗?也没有,成王败寇,父皇坐上了龙椅,他就是帝王,就该以帝王之心权衡利弊。武安郡王是那两个擅自拥立他的节度使害死的,如果没有他们,父皇的猜忌就不会严重到那个地步。皇叔蒙冤是真,但父皇留了皇叔一命,父皇料不到皇叔会忧郁成疾,就像他料不到兄长会疯。
“好了,王爷靠着吧,我去端水。”
宋嘉宁握住他肩膀,轻声道。
赵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点点头,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赵恒才忽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她穿着淡青长裙的娇小背影,看到她弯腰站在洗漱架前,安安静静地打湿巾子再拧水,轻微的水声,意外地动听。
她要回来了,赵恒重新闭上眼,心里装着太多事,暂且没有闲心安慰她。
宋嘉宁坐好了,打开瓷瓶。瞅瞅王爷高肿的脸,宋嘉宁挖了一大团药膏抹在他白皙的额头,然后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食指点了点那团药膏,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她柔声道:“可能有点疼,王爷忍一忍。”
赵恒嗯了声。
宋嘉宁屏气凝神,指腹先落在了肿包边缘,太医说了,下面疼得轻些,一圈一圈往上抹,王爷习惯了底下的疼,到了最中间就不会那么敏感了,一开始就抹在中间,感触肯定又是一样。指腹小心翼翼地涂匀,宋嘉宁紧张地盯着他眼,见王爷只是皱了皱眉,宋嘉宁放了心。
这点小疼,赵恒能忍,他皱眉,是因为兄长的病。
兄长还会恢复正常吗?若是恢复了,父皇对兄长的态度会不会变?兄长又会不会因为皇叔的死,对皇上生怨?若是怨了,可能会反感对方的一切,不在意父皇手里的江山,也有可能,会怨到想将权势抢到自己手中。
一切,都有变数。
升哥儿被李皇后接进宫时,他站在大殿之外,曾经向往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们这些王爷才能真正保护身边的人,不会沦落到子女分离。但皇叔被贬后,赵恒与兄长泛舟湖上,当时他又想,只要兄长想要江山,他就不会与兄长争。
兄长身体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