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虚弱得接近哀求的软声:“等结束……”
谢黎心上蓦地一颤。
他最讨厌软弱,连着性格软弱的人也一并讨厌。事实上大概没什么人能得他喜欢,温和、善良、无害、天真……这些性格他全都不喜欢。
只是谢黎不喜欢不会表达出来——他懒得搭理。那些人尽管流水似的从他身边淌过,那些人如何都和他没关。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初会被郁睿击中,是在洗手池前少年那与原本的温和无害截然相反的冷淡一瞥。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的、不同的存在。
而此时他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换了别人这样拉着他的手臂,连话声都有气无力,甚至透着点软弱的哀求感,那谢黎都能想到自己有如何厌烦。
对郁睿却完全不同。
他这种“病人”没有共情能力,旁人的喜怒哀乐完全与他无关——再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事情谢黎都能没精打采地瞥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对郁睿却完全不同。
郁睿……这一秒里让他切实感受到了那种共情能力的存在。
谢黎慢慢压下视线,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郁睿一眼。
那一眼里情绪深沉,深沉得叫人不寒而栗。
郁睿并没有看见。
如果会有,那么一只野兽最可怕的时候一定是它收拢锋利的爪牙、慢慢安静地跪伏于地的时候。
因为真正的驯服是它比死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而如果它做了,那它就一定是在渴求得到更大的“代价”,来填满它的欲.望深渊。
从前他叫他快跑。
现在不必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到死都不会再想放开此时握着的这只手了。
家长会终于结束。
家长们多数开始迫不及待地往讲台上冲,想要找班主任单独询问一下自家孩子的情况。
郁睿大概也有这个打算,但谢黎甚至没给他开口表达的机会,就先一步把人“挟持”走了。
两人原本就是顶好看的长相,之前在教室里就被家长们看过不知道多少遍,此时走在小学校园里更加回头率十足。
沐浴着各种目光,谢黎半拖着郁睿往校门外走。
到门口郁睿还想挣扎一下,“我单车在那边——”
“等退了烧我来给你取。”
谢黎截断他的话音,“我朋友开车过来了,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