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第1/4 页)

我有些忐忑,这三年里,除了年节大典可以远远地在进贺的人群中看皇帝一眼,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我匆匆地行礼,生疏地请安。他全不介意,道:“你似乎长大了很多。”这语气,有些像长辈说话的口气。我眼中忽然含了泪水,想要哭出来,宫里的岁月那么寂寞,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己骤然也老了许多。

他有些惊讶,扶起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还欠了朕一曲叶哨没吹呢。”

我破涕而笑,心思悲喜难言。

我的得宠,从这一年开始。皇帝待我很好,亦温和。许是差了二十年的岁月在其中,他对我的好,是有些宠溺的意味的。

我喝的,是洞庭湖的碧螺春,穿的是,苏绣的衣料,夏日扇的,是苏州的檀香扇,时时吃在嘴边的,是苏州的糕点,洞庭山的枇杷杨梅。连每年秋天的阳澄湖大螃蟹,也比别人多分得一篓。

只因皇帝知道,我是苏州女子。

有一日闲坐,他对我说,“穿得惯宫里的花盆底么?若穿不习惯,平日在自己宫里的时候便穿平底绣花鞋吧。”

我不知道他的关心怎么会涉及我的行走,只是他的细心,我是感动的。于是道:“谢皇上。从前在家,爹爹叫我学过。”

他颇有兴味道:“你是汉人,你爹有叫你学这个么?”

我点头,“满文也学。”

他道:“你爹爹是希望你嫁满人么?”

我本欲说“是”,然而话到嘴边,却是“或许正是姻缘际会,上天知道臣妾要入宫,所以才学的呢。”

这话有些矫情,自己听着也不舒服,他却高兴。

哪有什么姻缘际会呢?不过都是人力罢了。

直到进宫的前一天才晓得,原来那次州府小姐们在知府后院的聚会正是出自知府的蓄意安排,形同一次变相的选秀。本是没有我的份的,而那日正巧有一名女子腹泻呕吐,无奈只下爹爹想到了让我去充数。又本以为只是在行宫侍奉即可,更不想能入宫。

想到此,我是有些恨爹爹的。我和表哥的婚姻,就这样被断送了。

现在想来更是心惊,万一只在行宫侍奉,皇帝一走,我的终身可真真是全耽误了。爹爹,竟全不顾念他这个唯一的女儿。

转过神来,却听见皇帝道:“你缠过足,刚学穿花盆底的时候很辛苦吧?”

很辛苦么?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我忽然想起和花盆底牵连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