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与杉撑着疲惫的身体,头晕,后退了好几步,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那样明媚,照在他蓝色的双眼里,瞳孔像极了湖泊里漂亮的结晶。
他想起有一天。
母亲牵着他在公园里散步,阳光也是这样洒在湖面上,有一条小鱼游过,带起蜿蜒的波涛。
可他突然醒了。
只是个梦。
只是高烧时,做了一个彩色的梦。
没有人照顾他,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昏睡了两天,从温烧,到高烧,再自行治愈。
从来都是如此,形成了惯性,每年都会这样病一次,不用吃药,只需要睡两天,用梦境欺骗高热的身体。
“你骗我……你是骗我的……”
李呈彦很小声地打破了宴与杉的回忆。
宴与杉背靠着窗,闲散地撑着,“李呈彦,何必呢?一个畸形、生过孩子、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有什么好爱的?”
他是真的不懂。
为什么要爱他。
什么叫爱?
看李呈彦那么痛苦,宴与杉释怀一笑:“你最痛苦的,是爱我吗?不是,你只是不甘心,被我杀了那么多次,却一次都下不了手杀我。”
“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恨你自己是个懦夫。”
这是宴与杉第一次跟李呈彦说那么多话。
李呈彦哽住了,他想要上前,但宴与杉已经推开了窗户,费劲地靠坐在窗头。
“你要干什么!?”
李呈彦意识到宴与杉很不对劲。
从他开始囚禁宴与杉时,他就很不对劲。
他这才明白,宴与杉是真的早就不想活。
“你别乱来,听话,快下来!”
宴与杉怎么会听他的,他静静地看李呈彦慌乱的脸,让他后退。
李呈彦不敢刺激到他,只能乖乖后退。
宴与杉捏着手心里的阳光,呢喃道:
“李呈彦,我很抱歉杀了你两次,现在,我把这两条命,赔给你。”
说罢,他仰面跌落。
楼不高,但宴与杉毫无抵抗地摔了下去。
李呈彦扑到窗边,没拉住人,入目只剩那双冷淡的蓝色眼眸、遍地的血。
“爸——!!!”
他说不出话,是谁喊了出来?
李呈彦这才看见,是宴嘉。
宴嘉慌张地打电话叫人来急救,抬眼看到窗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