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棺中的怪声竟是自己消失了,只闻屋外山风呜咽之声,摇动砖瓦古树,听在耳中,格外凄楚。
这一伙人都是常年挖坟掘冢的巨盗,所谓“艺高人胆大”,而且群盗最忌讳在同伙面前露出丝毫胆怯之意。在几十口旧棺之间往来巡视几遭,见无异状,就在装有尸体的棺内分别下了绊脚绳,那绳上都浸透了朱砂药粉,尸僵不能弯曲,故能被绊脚绳压在棺内无法出来,随后又把棺盖扣上,这才掩了门,离开正堂。
回到义庄破败的院子里,但见天上星月无光,山间风起云涌,看样子夜里十有八九要下一场豪雨,“望”字诀下法是观泥痕认草色,雨水冲刷之后更易施展,下了岭便是瓶山地界,明晨雨住之后,正可前去观看古墓的形势,于是群盗当即决定留在义庄内过夜,这伙人身上都带着杀人的凶器、辟邪的墨斗,区区一处停尸的攒馆,如何能放在眼里。
在义庄里转了两圈,各处屋宇,均是破败不堪、污秽难言,只有挨着后门的一间小房还算可以住人,这间屋子就是守尸人平时起居之处,也是死人旅馆中唯一给活人准备的房间,罗老歪走了一天山路,恨不得早些落脚歇息,跟陈瞎子道了个“请”宇,就抬脚踢开一扁木门,跨步进了屋。
罗老歪进去之后刚一回身,正见另一扁门板后立着个直挺挺的死人,尸体被一大床白布蒙了,只显出了模糊的轮廓,头顶上竖着一个木头灵牌,身前的一盏命灯,烧得只剩黄豆般大,饶是他罗老歪平生杀人如麻,也没料到门后会戳着具尸体,当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转轮手枪。
陈瞎子随后进屋,急忙按住罗老歪的手,看了看那尸体头上的灵位,木牌上有张黄草纸符,举起油灯照了照那张纸符,上面画的符咒十分眼熟,以前在山中学道,耳濡目染,颇认得些符文,这符是张辰州符中的“净尸符”,上面写的是:“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再轻轻把纸符拨起一角,看着下面灵牌上露出来的一行字念道:“耗子二姑乌氏之位……想必是在攒馆守夜的那个妇人,她刚死两天,按照乡俗,要在门板上立成僵尸才能入棺,听说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吾辈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停在此处也罢。”
陈瞎子的三个手下,也都是一肚子苦水的出身,否则也不会落草当了响马,向来同情那些卑微贫贱之人,此时听陈瞎子一说,都是欣然同意:“大掌柜说的极是,自古苦人不欺干人,我等皆是逼上梁山,才占据了一方,做些个豪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