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润怔怔地站出来,灰败无神的一张惨白小脸抬起,“先生,我和他认识的。”
往前走两步,施润盯着地面:“四哥,走吧。”
秦穆之冰着脸转身出去。
施润手腕被人碰了一下,她回头,一张名片。
男人蹙眉瞧着她,低缓内敛的嗓音:“号码记住。一个总是哭的女人,她需要帮助。”
施润垂下视线,眼眶很热,因为他这句道出实情的温暖话语。
“谢谢。”
男人不再看她,悠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转过高大身躯面向落地窗。
施润走后,男人拨通电话:“小张,查一下今晚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啊老板?她可是萧雪政的……”
“她不是爱哭。”
男人望着夜色皱眉低喃,“我以为她娇气所以爱哭,对之前喜欢看她哭感到抱歉。看起来她活的很艰难。”
小张不说话了,老板这人怪脾性,一般不管闲事,管了,强迫症就爱管到底。
…………
施润在清晨冷露中一步一步踏进临湖别墅。
大门开着,院子还是昨天的院子,一切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特别安静。
不,是死寂。
她双手垂在身侧,攥成两个小小的,苍白的拳头,筋脉似断,心跳止息。
正厅站着许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都没有呼吸。
王姐,周婶,昨晚趴在外间睡着的那个佣人,简雨柔,简子俊,还有很
多……
但不见叔叔,也不见遇南哥。
秦穆之无声地指了指姆妈的病房方向。
施润惊惶的缩住瞳孔,停顿许久,抬起腿,机械地一步一步往那边挪。
距离越来越近,她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脚底板一下一下血肉模糊着,好像从此,这是她与叔叔之间存在的真正距离。
病房门口,施润面若白僵,视线怔怔碎裂。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冰冷的白色底板上散落着姆妈身体里的管子,那些管子上的血洒在地板上,床头的监控仪歪在一边,呼吸罩掉在地上,床单全部被染红。
盖着一张长长的白布,白布下隆着一具嶙峋的身形。
姆妈……
那是姆妈……
施润捂住嘴,捂住错乱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