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地质的都穷,读到硕士的又苦又穷,不是在钻树林子,就是在去钻树林子的路上。魏邈上辈子从这个专业身上学到的最重要一课是适应自然环境。
他当过老师,去私人蛋糕房学过烘焙,在酒吧驻过唱,各类杂七杂八的兼职都做过,涂石膏娃娃,是他陪第一任女友学会的。
后来两人分手之后,魏邈还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每天看她在朋友圈发不同的男模,偶尔还会小窗哐哐发九张图,问他:前夫哥,你觉得哪个最帅?
用屁股想都知道对方又在干什么,他甚至不需要一一点开,随手回复了个“都帅”。
草莓熊饼干:我给他们拍照找角度了,都没你帅[比心。jpg]
魏邈:谢谢。
草莓熊饼干:不客气,本来的事儿。你要不也来兼个职?一支舞300,感觉比你周末苦哈哈教地理强。
彼时魏邈正在野外搭帐篷,方形的led充电灯下,环顾皆是跃动的飞蝇,他没敢看那条消息第二遍,怕自己看完真心动了。
大多数时候,两个人只是点赞之交,魏邈偶尔会点赞对方有些过于丰富的朋友圈。那是他的第一段感情,也是前世今生,唯一正式交往过的一任女友。
魏邈当时并不清楚那样几乎的相处模式是否是正常的——或者说是正确的,在那漫长的一年时间里,他被迫了解了不少恋爱的窍门。
如何制造惊喜,如何用甜言蜜语夸奖一名女士的ootd,掌握各种角度的拍照姿势,逛街时学会拎包和等待,顺便再付个款。
大多数人的恋爱模式一般都是由初恋建构起来的,魏邈并不免俗,没有其他案例支撑,他很自然地以为大家都是这么谈的,分手后做回朋友也是顺理成章的。
偏偏他的雌君和初恋截然不同,很难做类比归纳,这里所谓的雄雌之分听起来实在有点儿玄乎,单从外观来看,都是男的。
魏邈很难说服自己,眼前这个英俊潇洒、西装革履的贵族是个雌性,他以为的雌性一直是游戏里虫母那种大波浪红唇御姐款的。
而人类的大不多数游戏里,虫族都是反派。
过往学到的一切几乎都不再奏效,偏偏遇到对方之后,他才终于咂摸出真正动心的感受。
如果奥兰德是个女生,魏邈觉得他会陷得更深,偏偏不是,也好在不是。他的理智拉回了多余的、脱轨的情感,然后独自消化,一路摸索,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双方都合适的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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