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啊，”

江沅一把甩开那只手，拧住对方衣襟，将人往面前猛然一带，随即重重一掷：

“想这样！”

那人毫无防备，狠狠撞上门旁的柱子，疼得惊叫一声，随后又被弹飞出去，踉跄几步栽到了地上。

眼下正是凝翠阁客多的时候，门口这场喧闹，立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江沅不禁有些后悔，原本还觉得这身衣裳招摇，

她干的事儿，比这衣裳招摇多了。

“这是怎么了？”老鸨一路小跑着过来，麻溜把人从地上扶起：“侯公子，您这是？走得好好的，怎么就摔着了呢？”

一旁几个目睹了方才事情经过的姑娘悄悄掩嘴轻笑。

“我……”侯公子疼得面目扭曲。

他支吾了半天。一来是真疼得紧，二来，他也不好意思说是被个姑娘给撂倒的。

这话要是说出来，丢人！

他不愿说，老鸨自是不会追问，反正得顺着客人的意，把这些大爷哄高兴了。

她冲一旁几个姑娘使了个眼色，几人立马会意，上来搀扶的搀扶，掸灰的掸灰，极尽娇媚婉转，引着那侯公子往旁里的雅间走。

侯公子一瘸一拐，还不忘回头朝江沅看着。那眼神颇为复杂，有火气，但不多，更像是……恋恋不舍？

老鸨眨眨眼，把目光落到了江沅身上。

江沅假装没看见，混在其他人身后，低头碎步往外走。

“你等等。”老鸨挑了挑眉毛。

这姑娘，方才侯公子跌倒了，她就杵在跟前像个木头人似的，若楼里的姑娘都像她这般，那凝翠阁的生意还怎么做？

不行，她今日一定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小妮子。

老鸨捏着手中的香粉帕子，几步走到江沅跟前，还未开口，面上先带了埋怨：“你看看你……”

话才起了个头，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位不是……之前那个女客？她不是该在明欣屋里待着，怎么这会儿换了这身衣裳？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老鸨一时间内心纠结，但她毕竟在欢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只消一瞬，表情和语气便做到了同步切换：

“穿上这身儿还……挺好看的。”

她的笑脸极是真诚，仿佛刚才把江沅叫住就是为了特地夸她这一句。

江沅可笑不出来，老鸨身后，疾风正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