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想走歪门邪道、想挑拨他和皇帝的关系,做梦!
李太后是位严厉的母亲,从来没有想过儿子的逆反心理,见状只是柔声问道:“张先生公务繁忙,这罪己诏是小张阁老还是申阁老来起草?”
“一事不烦二主,老臣动动笔吧……”张居正看着万历,微笑道:“毕竟教不严师之惰,老臣也有很大的责任。”
万历只觉嘴里发苦,他最近有几样事情没有完全按照张先生的意思去办,可想而知,这道罪己诏,恐怕不是那么轻松的。
秦林见状,倒是心中一声嗟叹,日后万历与张居正的矛盾,大概就是从这些事情渐渐埋下的种子吧?!谁会想到事情将要发展到那个地步?
可是否下罪己诏的问题,不是他这个专管缉拿大奸恶逆的锦衣卫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官可以管的,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隐忍不发。
细细观察,张居正辞别时,万历虽然在笑,嘴角却几乎平平拉开,秦林立刻认出这是颈肌发力的假笑,而不是面部肌肉活动的真笑……
毕竟是未来老丈人,想到张居正的奏章秦林就心头不得劲儿,回北镇抚司对剿杀白莲北宗的事情匆忙做了一番布置,算算时间还来得及,他打马直奔珠市口纱帽胡同的相府。
这座相府秦林是熟门熟路,料想张居正心性如铁,不是轻易能劝服的,秦林就先去找到了张紫萱。
十九岁在明朝已是大龄女青年,过二十就是绝对的剩女,可这位相府千金正当妙龄,哪有一点儿嫁不出去的味道?
但见她眉目如画,天姿国色,抱着只雪团般的波斯猫儿,懒懒的坐在闺房里看书,偶尔伸一下懒腰便是风情万种,惹得窗外偷窥的秦林吞了口唾沫。
扣扣,窗户被叩响。
“倚红、偎翠,是谁在调皮呀?”张紫萱抿着嘴儿,头也不回。
秦林逼着喉咙,装西厢记里的红娘:“小姐,是情郎来啦……”
张紫萱把书本一丢,回首时已然惊喜交集:“呀,是秦兄,不声不响就到小妹窗下,意欲何为?”
“小生偷香窃玉来也!”秦林左右看看,从窗户翻进去,踏进了小姐的闺房。
这时候千金小姐的闺房可不是外人能进来的,就算秦林和张紫萱这么熟了,也是头一次跑到她房中。
只见房中处处陈设雅致,花瓶中插着几支腊梅,传来淡淡的幽香,几案上供着香炉,一只铜鼎古色古香,墙壁上挂着的字画色彩斑驳,年代想必十分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