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鸥被阿德掳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打底衫。
下了楼聂季朗就看见欧鸥驻足在书房门口的身影。
他知道书房里有什么,所以猜到欧鸥是为何驻足。
他顿了一下,继续上前,自她身后说了一句:“可以走了。”
欧鸥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往书房里看回一眼,也没有问他什么,默不作声地迈步走向玄关。
“小鸥,外套穿一下。”在直接给她披上和递给她之间,聂季朗选择后者。
“不用了。”欧鸥直接打开门走出去。
凉嗖嗖的秋风扑面,扑了欧鸥一脸,也给了欧鸥想要的冷静和清醒。
门内和门外两个世界,这栋老洋房对她仿佛有个封印,十八岁的她在这栋老洋房里耽溺,现在的她在这栋老洋房里痛苦,一走出去,无论十八岁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就都神清气爽了。
抱紧手臂,欧鸥不由自主加快步伐,想再走出去一些、想再远离老洋房一些、想更清醒冷静一些。
院子其实也还是从前的院子,但少了满墙开到荼靡的蔷薇花,显得凄凉又颓败,如果不是她刚从老洋房里出来,她第一眼是认不出这里的。
秋风卷起地上夹杂在落叶之中的残留的半片蔷薇花瓣,飞到她的面前、飞到她的脚边。
欧鸥低垂的眸子瞥了一眼,跨过去,再次加速了自己的步伐。
聂季朗的视角里,她完全是逃一般的身影,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
她的后面有什么?有老洋房,和他。
胃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聂季朗抬手捂了捂,抿紧唇,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跨出那道黑色窄门的一瞬,欧鸥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
外面此时此刻就停着一辆车,应该就是聂季朗准备送她的用车。只是看见车子的一瞬,欧鸥又猝不及防地被回忆疯狂地攻击了。
因为停在外面的这辆车子,就是以前但凡聂季朗不在她一个人玩的时候,接送她的专用车,那辆宾利。
跟上来的聂季朗猜到她的心思:“抱歉,阿德不在,这里暂时只有这辆车可以开。”
连换车的可能性也没有了。欧鸥转头,对他扯了扯嘴角:“聂先生不太行,舍不得给自己多备几辆车?而且还开一辆过时的老古董。你确定这辆老古董能开?”
“可以。”聂季朗习惯性地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这些年一直没用,但也一直有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