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那张白皙又飞扬的脸庞,心口翻腾着汹涌的情绪,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屏幕上幽蓝色的光芒映在钟子铭脸上,他捂住眉眼,泪水于寂静中夺眶而出。
钟恺凡这会儿正在浴室洗漱,手机放在水池台面的搁物架上,忽听轻微的‘叮’声,好像是邮件的声音。他不徐不疾地用毛巾擦着手,将屏幕解锁,发现是一封匿名邮件。
起先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企业做大了,敲诈勒索的事多了去了,但这封邮件太过简单,就连银行账户都是境外的。
他的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地点开附件,一张张照片倒映在他的眼眸中,镜子里的他,脸色一寸一寸变白,太阳穴处冒着青筋,呼吸开始发颤,手腕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水龙头忘了关,空气里传来细密的水流声,有什么利器刺进了心脏,起先不觉得疼,甚至有种佯装毫无痛楚的悲切,他的指尖颤抖着,眼泪滴在屏幕上。照片光线昏暗,但是钟恺凡看得特别清楚,林远趴在床上,背上是错综复杂的刀口,冒着殷红的血,肩胛骨处好像还有半透明的固体,把照片放大看,好像是蜡块。
那柄利器仿佛刺得更深了一些,左右心室骤然收缩,下一秒,泵血功能彻底瘫痪,痛得让人窒息。钟恺凡不能往下看了,手机从掌心打滑,发亮的屏幕汆入水池,钟恺凡手臂发颤,动作粗鲁而迟钝地将活塞按紧,水池洁白而明亮,水流量慢慢囤了起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林远的模样。
穿着白T恤,黑色的休闲裤,双腿笔直而修长,站在落地墙镜前,身躯像被上帝注入灵魂,肆意而张扬地跳着舞。留着极浅的短发,脸庞白净,笑起来的时候会脸红。
那天练习结束后,钟恺凡看着他进入自行车车棚,他把挎包甩在身后,弓着背,双腿修长而笔直,单脚支在地面上,从口袋里的掏出运动手表,不徐不疾地戴在手腕上。
那是林远不曾注意到的细节,钟恺凡看着林远披着晚霞,背影瘦削而单薄,渐渐消失在栽满香樟树的人行道里。再远一点,钟恺凡见他微微站起身,急促地踩着自行车,天空是柔橘色,群鸽归巢的瞬间,空气里传来一阵悠鸣,整个城市仿佛都在为少年写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脑子里轰隆隆直响,跟胶卷卡带一样,‘吱吱吱’直响,磕磕绊绊地播放着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
泪水滴在水池里,漾起清浅的水纹,可是很快又融入急促而汹涌的水流中。心里那些悲怆,在命运面前,如眼泪与水池的量级一样。无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