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吉内芙拉·博因顿一下午都在自己的帐篷里。但这只是我们听说的——实际上,有证据显示她并非一直都在那儿。吉内芙拉·博因顿说了一句非常关键的话。她说,杰拉德医生发烧的时候一直呼唤她的名字。杰拉德医生也跟我们说过,他发烧的时候梦见了吉内芙拉·博因顿的脸。但,那并不是一个梦!他看到的,真的是她的脸。当时,她就站在他的床边。他以为这是发烧而产生的幻觉,但是,这是真实发生的。吉内芙拉在杰拉德医生的帐篷里。有没有可能是她用完注射器又还了回去呢?”
吉内芙拉·博因顿抬起头,金红色的头发就像一顶皇冠罩在她的头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空洞地盯着波洛,看上去宛若梦幻中的圣女。
“啊,不是的[1]!”杰拉德医生大声说道。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完全没有可能吗?”波洛问。
法国人垂下了眼帘。
娜丁·博因顿尖声说道:“这根本不可能!”
波洛的目光飞快地转向了她。
“不可能,夫人?”
“没错。”她顿了顿,摇了摇嘴唇,然后,说道,“这种对金妮的指控,我是不会允许的。我们——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吉内芙拉在椅子里轻轻地摇了摇,嘴角的线条不再紧绷,变成了微笑——一个小女孩动人、无邪、毫不自知的微笑。
娜丁又说了一遍:“不可能。”
她那柔和的面部曲线变得僵硬起来,表情坚定。跟波洛对视的时候,眼睛里满是严厉和无所畏惧。
波洛向前探了探身,半鞠了一躬。
“夫人很聪明。”他说。
娜丁平静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波洛先生?”
“我是说,夫人,我早就发现你头脑出众了。”
“你在恭维我。”
“我认为不是。你一直都在冷静而顾全大局地正视现实问题。表面上,你跟你丈夫的母亲和平相处,因为,你觉得这么做是最恰当的。但是,在内心深处,你审判她,并且定了她的死罪。我想,在不久前,你意识到,你丈夫获得幸福的唯一机会就是努力离开这个家,不管将来的生活有多穷困,他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你甘冒一切风险,极力去影响他,想让他这么去做。但是,你失败了,夫人。雷诺克斯·博因顿已然不再向往自由,而是心甘情愿地陷入了冷漠与忧郁之中。
“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夫人,你是爱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