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条诊所提供的毛巾被,脑袋低垂着,额前的卷毛被汗水弄得不那么蓬松了。
顾拙言踱过去,出声道:“你爸呢?”
庄凡心闻声抬头,有点惊讶对方的出现,说:“我爸还没下班,你出来买雪糕?”
顾拙言在旁边坐下,注意到庄凡心手臂泛起的鸡皮疙瘩,看样子很冷。他捏着毛巾被一角提了提,盖严实点,说:“发烧了吧。”
庄凡心道:“好像是,夹着体温计呢。”
安静地度过五分钟,体温计应该测好了,但当时塞温度计的手正在输液。庄凡心用手肘碰碰顾拙言求助,然后袖管一凉,顾拙言伸手从他腋窝下将温度计抽走。
身体是发烧高温的身体,手是摸过雪糕的手,庄凡心冷得半晌没有暖过来。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七,比今天的气温还高,护士又在药液中加了一针退烧的。
这之后静待退烧即可,庄凡心烧得犯迷糊,低下头让毛巾被遮着半张脸,连呼吸都掩住了。顾拙言瞧着那模样,想起顾宝言生病时的光景,蔫蔫的,喜欢让他爸顾士伯抱一抱。
他无意给别人当爸,便换个模式:“你要是没劲儿可以靠着我。”
庄凡心“嗯”一声,却没动弹,他虽然身形瘦弱但忍耐力很强。两个人不再讲话,诊室内安静得甚至能听见药液滴答的声音。
没多久又来一位输液的患者,对方打开了电视。电影频道在演《黄飞鸿》,庄凡心抬头跟着一起看,他喜欢看电影,这种播过许多次也看过许多次的老片,他依然看得有滋有味。
但大约五分钟吧,顾拙言打了个哈欠。
庄凡心双眼半睁,眼皮上的红晕慢慢消退,脸色也好些。过去一会儿,他嘀咕道:“看了这么多遍,始终不知道鬼脚七的本名叫什么。”
旁边没动静,他估计顾拙言也不知道,忽然肩膀一沉,顾拙言偏头枕住他的肩,早已经睡着了。
庄凡心老老实实地坐着,片刻后肩膀酸麻,怕把对方吵醒便忍着不动。另一位病号望来,稀罕道:“你们这是谁伺候谁啊?”
他笑笑:“麻烦您把音量调小一点。”
顾拙言靠着庄凡心的肩头安睡,他照顾人一向粗狂,数得上的一回是顾宝言的辫子和发卡缠住,他直接施以援手给了一剪刀。此刻照顾病号,难免发挥地不太理想。
快输完时庄凡心喊护士拔针,顾拙言终于睁开眼睛,醒醒神,没面子地看向别处,佯装一切不曾发生。
庄凡心的高烧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