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着伤处,又是痛。
温叶躺在旁边的陪护床前,已经睡着。
张金芳想喝水,也不好打扰她,只能眼睁睁的干熬着。
她微微偏了偏头,就看见隔壁病床的黄志国翻了一个身。
这年头的医院,条件和陈设都简陋,连输液,都还是那种老旧的玻璃瓶,针管还是反复使用的那种,想顾忌所谓的什么隐私要求,在每张病床边都拉上布帘作隔绝,这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一间病房的几个病人,都是彼此能互相张望。
张金芳就看见黄志国翻了一个身,龇牙咧嘴的吭了两声。
然后,显然感觉到张金芳在看他,他也扭头望过来。
病床之间,就仅仅隔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他能看见,张金芳睁着一双眼,似乎没有入睡。
“睡不着?”他微微张了张唇,小声问着张金芳。
这小声问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张金芳耳膜穿孔,应该听不见他这声问话。
可张金芳偏偏看他的唇语,给看懂了。
她露出一个苦笑,怕说话惊醒陪护椅上的温叶。
她微微欠身,向着温叶那边看了看,确定没吵着温叶,她才压着嗓门,用着同样几乎是唇语的声音,跟黄志国道:“是啊,你也没睡。”
“嗯,估计换了一个环境,睡不着。”黄志国低声回答。
张金芳没有听清他这话,她自顾自地的道:“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啊,你也是好心想帮忙,结果,倒害你也跟着进医院,躺在这儿。”
黄志国连声道:“这事不用谢啊。这也只怪我,自己没能力,想帮忙,也没帮上忙,反而连累你受得更重。”
他刚才躺着,也在反省,如果,他不出面帮忙,说不定,张金芳也就不挨踹心窝子的那一脚。
张金芳还是没有听清他这话,语句长了,她也不能一下就辩认清对方的唇语。
她依旧自说自语:“他这人,脾气就是这么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没想到,现在连你们这些外人也不放过。”
曾经,她也有她的一些小脾气小个性,被徐老太和徐冬生联合着欺负打压,那点个性已经被磨灭。
她只能逆来顺受,尽量不哼声不说话,以免换来更多的拳头。
“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黄志国震惊了。
作为一个男同志,他认为,夫妻之间有争吵,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