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未经思索脱口而出,“臭了比感染强,感染流脓,你没法上班了。”
说完,她愣住。
男人背对她,肩胛削瘦,刚毅凸起,两缕筋脉沿着肋骨分叉,顺延至腰窝,零零碎碎的疤痕,有大的,有小的,最严重是脊椎下面四五厘米的位置,二楼下坠的冲击力,加上她的分量,骨头差点磨平了。
来酒店出诊的医生也直呼他命大,幸好他有跳伞滑翔的经验,落地时下肢较劲,胯部分担了脊椎的受重,不然压迫了神经,轻则骨折,重则瘫痪。
假如是何桑坠地,十有八九残废了。
“你被梁董降职,是因为那天在食堂替我解围吗?”
由于呼吸,梁迟徽背肌一鼓一鼓的,“不完全是,你别多心。”
何桑缠好纱布,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怎么了?”梁迟徽撩开她额前的发丝,露出那双含泪的眼睛,“谁欺负你了。”
她一低头,长发又遮住,“没欺负。”
“何桑。”
梁迟徽喜欢称呼她何小姐,再暧昧的气氛,“何小姐”显得有界限,不曾逾矩,她也不至于太介意,太拘束。
每次称呼何桑,他是严肃的。
“抬起头。”
她缓缓抬起。
梁迟徽莫名好笑,“哭了?”
何桑是水灵娇俏的杏目,有几分丹凤吊梢眼,浓妆容易出彩儿,在话剧舞台上很占便宜,本人反而逊色一点,精致但不惊艳了。
彼时红肿又鼓胀,仿佛一只流浪的小兔子。
“没哭,是——”
“是沙子迷眼了。”梁迟徽抢在她前头,笑容愈发大,“我长得好骗吗?”
何桑老老实实回答,“不好骗。”
“告诉我。”他略俯身,近距离看着她,温声细语,“受什么委屈了?”
梁迟徽很有耐性,他的耐性是坚定温和的,给予人力量,在何桑牢牢地绷着一根衔的关头,击溃了她的防线,她心头的压抑彻底崩塌了,“他来这边了。”
“老三?”
“他和邱先生签合同,我们在度假村见了一面。”何桑回忆起他的冷漠与误解,眼眶又红了。
梁迟徽笑容敛去,“他打你了吗。”
何桑摇头。
“骂你了?”
她仍摇头。
何桑倒宁愿他骂,他爆发,那股恼劲儿过了,起码听得进解释,而不像现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