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施舍的一次宽容

沈淮晏充耳不闻，只盯月柠，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月柠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沈淮晏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月柠，“因为她找我倾诉。沈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月柠，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沈淮晏望着月柠，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沈淮晏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月柠，“是这样吗？”

月柠有些呆愣，沈淮晏……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月柠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沈淮晏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月柠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沈淮晏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沈淮晏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沈淮晏如虎。

………………

沈文菲有沈黎川管，月柠被挟上沈淮晏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月柠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沈淮晏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

不值钱了。

月柠攥紧衣角，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