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奔马 第十八章(第2/11 页)

子的檐下,一个一直在反射着光亮的玻璃碎片一般的物件歪放在那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辆停放着的卖冰车。阿勋好像听到了冰块远远传来的尖利呻吟,那是感受到置身于强烈日照下的危机,正在夏季最后的残照下无情地融化着的冰块的呻吟。

回头看去,背后被夸张地拉长了的柯树树影,像是被夏末的阳光恶作剧地拉长了的阿勋那拖曳着的志向的影子。就要献身的夏末!与太阳的诀别!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怖,担心随着季节的变迁,那圆圆的、赤红的大义,又将暂时褪去自己的光彩。今年又一次失去了在热烈的夏日朝阳中去死的机会!

他又抬头望去,在极其缓慢地变得血红的天空反衬下,柯树树梢那繁茂的叶丛间,现出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细小缝隙,宛若一群掀动着翅膀,正在上下翻飞的红蜻蜓。这也是秋天的预兆!是激情正从内部慢慢地、慢慢地冷却下来,转化为理智的预兆!对某些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喜悦,可对阿勋,这却是一个悲哀。

“你怎么在这么热的地方等着?”刚刚赶到的井筒和相良身着白衬衫,头戴学生帽,刚刚赶到就吃惊地问。

“看!在西边的太阳正中,能看见天皇陛下的面容呢!”

阿勋端坐在杂草丛中,这样说道。在他所说的这些话语里,有一种魔幻般的力量,时常让井筒和相良在震惊之余,又不禁从内心里为之折服。

“陛下的面容显得很苦恼。”阿勋继续说着。

井筒和相良在阿勋身边茫然地坐了下来,揪下一片草叶,沉浸于在阿勋身边时才感受到的身临白刃搏斗时的感觉之中。对这两位少年来说,阿勋有时是可怕的。

“全体都能到齐吧?”相良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像是要把那原由不明的不安转为情理上的不安,便这样开口说道。

“能到齐!不到齐还像话吗?”阿勋若无其事地答道。

“到底还是没去参加剑道部的集训,真棒!”

井筒现出尊敬的神情,有些羞怯地说。阿勋本想解释一下原因,却又没有说。这里的活动还没有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自己之所以没去参加集训,只是因为对竹剑已经厌倦了,对竹剑的轻易取胜感到厌倦了,对竹剑只是剑的简单象征感到厌倦了,此外,还对竹剑丝毫没有“真正的危险”而感到厌倦了。

三个人热烈地谈论起募集了20位同志是多么的不容易。接着,又说起最近在洛杉矶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日本在游泳比赛中大显身手,各所大学都有人踊跃报名游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