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这样的水量,马上就会停止。他只是静观一切,心里好似薄荷一般清凉。这正是经他设计、制造而带向现实的东西,虽说略嫌机械,可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果。
正是为了看看此刻的情景才抱住了雅子,少年重新对自己说,我的自由总是脱离欲望的……
眼下,这位不住啼哭的女子就是现实!她正是地地道道的被明男“抛弃的女子”。
——尽管如此,雅子的眼泪依然不断流淌,丝毫没有衰竭,少年留意着周围。
雅子身穿白色雨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从领口可以窥见里面带有鲜红条纹的衬衣。她两手用力扶住桌子边缘,那副姿势显得十分僵硬。
她凝视着正面,任眼泪汩汩流淌,也不肯掏出手帕揩拭一下。她的纤细的喉咙管呼吸急促,发出新鞋子走路般的极有规则的响声。她那坚持自己是学生而不涂口红的嘴唇,愤愤不平地向上撅起,不住地打颤。
一位成年客人好奇地盯着他们这边。明男在心里认为自己终于跨入成年人的行列了,可是扰乱他这副心境的竟是这样的目光。
雅子丰盈的泪水令人实在惊讶。任何一个瞬间,都无法将这同一水压和同一水量分割开来。明男疲倦了,他低下眉头,瞧着靠在桌边的自己的雨伞尖儿。古风的花砖地板上,从伞尖儿流下的灰暗的雨水,聚成了小小的水洼,在明男看来,那仿佛也是雅子的一汪眼泪。
他突然抓住账单,站起身来。
六月的雨淅淅沥沥,接连下了三天。出了丸大厦,撑开伞,少女默默跟在后头。雅子没有带伞,明男只得让她钻进自己的伞下来。他想到了大人们用冰冷的心肠应付世俗的习惯,感到自己如今也学会了。已经狠心说出了诀别的话,两人依然共撑一把伞,只是顾及一般人情罢了。决心分手……不管采取何种隐蔽的形式,一刀两断,这合乎明男的性格。
两人沿着广阔的道路走向宫城方向,少年一心忖度着,想找个地方将这个“眼泪包”甩掉。
“下雨天喷水池也会继续喷水吧?”
他无端地琢磨着,自己为何会想起喷水池来呢?又走了两三步,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个物理性的玩笑。
狭小的伞下,触摸着少女冰硬潮湿的雨衣,那种感觉简直像爬虫一般,明男一边坚忍,一边强打精神,故作快活地朝着一个玩笑的方向奔去。
“对啦,就拿这个雨中的喷水和雅子的眼泪对抗吧。不管雅子有多大本领,都会输给喷水的。第一,喷水是回流式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