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也不能回避命运的这一瞬间,所以谁也无祛回避这种人把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看了的不幸…一若论现在,悦子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办不到的。她的脸颊,火辣辣似的。她被无表情的群众簇拥着,跌跌撞撞地向正门牌坊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她几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系着揽袖带子的管理人的团扇即使碰在她的胸脯上,她对这种打击也是毫无感觉。这是一种麻痹状态和激烈的兴奋在撞击着的状貌。
三郎没有察觉悦子。他的肌肉格外发达的浅黑的脊背,恰巧向着拥挤而来的人群,他的脸冲着中心的狮子头,一边叫唤一边挑战。他的胳膊轻松地高举着的灯笼已经熄灭,这灯笼同别的灯笼一样,破得不成样子,可他却没有发现。他的跃动着的下半身昏昏暗暗,而看上去缺乏跃动的脊背,完全昕任火光和影子在上面乱舞,有点令人目眩,肩胛骨周围的肌肉,也如搏击着的翅膀的肌肉在跃动着。
悦子一味祈盼着用自己的手指去触摸它。不知道这是属于哪种类型的欲望。打比喻来说,她觉得他的脊背恍如深沉莫测的大海。
她盼望着投身到里面去。尽管那是近似投海自杀者的欲望,但投海自杀的人所翘盼的不一定就是死。继投身之后而来的,是有别于过去,好歹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就行了。
这时候,群众中掀起了一股强烈的波动,把人们推向前方。半裸的年轻人却逆人潮而动,追随变化无常的狮子的移动,倒退到后面了。悦子被后面的人群推推搡搡,险些绊倒在地,这当儿从前边挤追过来的热火般的脊背袭击了她。她伸出手去挡住了它。原来是三郎的脊背。悦子的手指有一种触感,体味到他的背肌仿佛是一块放置了好几天的粘糕,体味到一种庄严的炙热…一后面的群众再次推搡而来,她的指甲尖锐地扎了一下三郎的肌肉。三郎太兴奋。不觉得疼痛。他不想了解在这疯狂般的互相挤撞中,支撑着自己的背部的女人是谁…悦子只觉得他的血滴落在自己的指缝里。
看样子管理人的制止毫无效果。乱作一团的疯狂的群众,拥到前院的正中央,走到不断发出声音的旺盛地燃烧着的矮竹附近了。
焚火被践踏。连光脚板的人们也已经感觉不到炙烫了。火包同着矮竹,把古杉的树梢照得通红,火星子扬起红色的烟雾。燃烧着的竹叶。呈现一片黄色,犹如迎面接受落日的余辉。抖动的炸裂的细细火柱,活像桅杆夫幅度地左摇右摆了一阵子,突然倾倒在拥挤的群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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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