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谢燕来在值房里走动坐立不安,谢燕芳已经稳坐许久未动,唯有官员们书吏们来来去去围绕着他而动。
桌案上的文卷似乎永无尽头,不过谢燕芳的形容仪态没有半点疲惫。
邓弈是觉得这样就会累到他了吗?
他虽然是个世家公子,从未做过邓弈这般小官杂吏,但大家族的事物比一县一郡少不了多少,甚至还要繁杂。
倒是邓弈,小官杂吏一跃高位,怎么样汲汲营营?难道还像以前那样送礼?
现在如果还送礼——谢燕芳握着笔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真是成了笑话。
有太监疾步进来,恭敬施礼:“谢大人。”
谢燕芳看他,认得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含笑问:“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那太监无奈地笑:“陛下——”他看了眼四周,四周竖着耳朵听的官吏们忙退开。
谢燕芳对太监道:“无妨,有话尽管说,陛下说什么都可以。”
陛下九五之尊,就算如今只有六岁,亦是万人之上说什么都是金口玉言,就算说了不妥的话,有他谢燕芳在,也不用担心,能将不妥变成稳妥。
太监明白谢燕芳的意思,笑得更恭敬,说:“陛下要见谢大人,闹着不肯吃饭,奴婢们没办法——”
陛下是个小孩,但发起脾气来,他们不敢管——陛下轻易不发脾气,一旦发脾气,就没人能劝住。
先前也没觉得这样,自从皇后娘娘不在宫里后,就体会到了。
自从皇后娘娘离开,陛下晚上睡觉都不许灭灯,殿内灯火通明,睡不着吃不好,也开始发脾气。
但上朝读书陛下又都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半点不叫苦,他们也没办法让官员们来劝说,这种人后的情绪脾气,只能亲人们来安抚管教约束,现在陛下在宫里没有亲人了。
所以这个唯一的亲舅舅多么重要。
陛下这次发脾气也是说要见舅舅。
谢燕芳听了,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问:“陛下是找舅舅,还是谢大人?”
太监愣了下,这有什么区别吗?谢大人不就是舅舅,舅舅不就是谢大人?
“你想想陛下是怎么说的?”谢燕芳提醒他。
太监想了想,确定说:“是要找舅舅。”
谢燕芳笑了笑,伸手往外一指:“去找谢燕来吧,他今日在这里当值。”
太监愣了下,谢燕来?
他当然知道谢燕来是谁,也是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