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旻晟站在木门之外,犹豫了片刻后方走入屋内。
满头银发的老人正伏案处理庶务,在他进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同他说话,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好像是故意将他晾在了一旁。
徐旻晟垂眸无言。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老人,他猝然抓起手边的镇纸,对着徐旻晟砸了过去。
徐旻晟狼狈的躲开,“君侯。”
“去看过她了?”褚相问。
“去见过谧君了。”徐旻晟颔首:“她还没有醒。”
褚相看起来想要抓起手边的东西再砸他一次,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狠心到了如此地步。”褚相指着自己的女婿。
“君侯难道认为是我有意害了谧君么?”
“谧君出事,难道与你无关么?”褚相厉声质问。
徐旻晟哑然片刻,道:“我若是不阻止她,她便要知道当年凉州所发生的那些事了。”
“知道便知道。”褚相余怒未消,“我乐见其成。”
徐旻晟短促的吸了口气,“那孩子之所以近日来对那些陈年旧事纠缠不许,是因为您的缘故吧。您在刻意引导她。”
“有何不可?”褚相握紧了手中的笔,“她的母亲因凉州而亡,她该去了解凉州的真相。”
“君侯明知道她不是——”徐旻晟在情绪激动之下吼出了这句话。
“不是什么?”褚相的眼神冰凉,让他一瞬住口。
徐旻晟再次开口时声音低了下去,“君侯明明知道,她不是弦月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弦月的孩子。”褚相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在提起自己的女儿时,眸中隐约有悲色浮现,只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那悲伤已经不再那么浓郁,“但她是我的外孙女。”
徐旻晟默然。
“是你将他抱到我这里来的,是你提议将她当成是弦月的孩子养大。我和这孩子一同生活了十五年,早已将她视作了我次女的亲骨肉,反倒是你还牢牢记着他的身份,多年来始终对她保持着疏离与防备。旻晟,我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翁婿两人各自怒视着彼此,徐旻晟几次欲言又止,“我……”
他想到了许多不愿直面的往事,涩然开口:“君侯,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信任之人的背叛。你将她当做外孙女,可谁也说不准她是否会永远向着您。她知道的秘密越多,对您来说就越是危险。”
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