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昀终究还是出现在了登基大典之上。
在这之前,人心浮动,群臣百僚皆在私下里猜测议论。他们也都隐约听说了不久前东宫发生的骚乱,虽然猜不到原因是什么,但料想新帝和褚党之间的关系绝对好不到哪去。
今日登基大典,他们早早的等候承仪门外,却迟迟不见新君,不少人都以为常昀大概是当不成皇帝了。
可是常昀居然还是出现了,他没有被杀,也没有被囚,他着十二章纹的礼服,拖着沉重的步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没人能看清新君在旒珠下的神情,也没有人关心他是怎样的神情,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只要最高处的那个位子上能够有人待着,就足够了。
因为常昀身体不好的缘故,许多礼仪从简,不到黄昏,一整套新君即位的仪式就已经完成。
褚亭舒了口气,乘肩舆返回长信宫。
在长信宫外,有人正在等着她。
新阳公主跪在殿阶之下,梧桐树的叶子随风落在她头上,她看起来很是凄凉孤苦。
这孩子,与赵莞还真是有些像啊。褚亭懒懒的注视着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赵莞也是象而今的新阳一样,固执而又可怜的跪在她的宫门前,不死心的等候着一份希望。
褚亭从肩舆下来,看都没有看新阳一眼,就这样径直走入殿内。
新阳悄悄的握紧自己的双拳。
不,不要紧,这样的羞辱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忍受了。
不多时,莺娘走到她跟前,“太后请公主进去。”略顿,又补充道:“太后还说,公主以后要跪便去一个无人的地方跪着,在长信宫门口演这样的戏,她嫌丢人。”
莺娘素来是个实诚人,只听从褚亭的命令,而褚亭无论命令了她什么,她都一定会一丝不苟的去完成,这番话出自褚亭之口,她半个字都没有更改。
新阳脸色一变,不说什么,只深深的垂下了头。
“公主的确不该跪在长信宫正门,否则只怕很快就会有流言传开,说太后苛待女儿,说你们母女不合。”
然而事实不就是如此么?新阳在心里想着,同时更深的埋低了头。
“来找我做什么?”褚亭倚在软榻上,发髻解开,钗环尽卸,一名宫女站在她身后,为她按揉着头部穴位。
“来向太后请罪。”新阳跪下。
这是意料中的答案。
常昀出逃,去了褚谧君的坟前,而新阳也出现在那里,想都不用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