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进门的时候,被家里的地暖烘得打了个喷嚏。
他这会儿才觉出些冷来,指尖发僵,胸膛却诡异地滚烫。他刚才一路跑回来,一点也没感觉冷,他觉得热,冰天雪地,寒意料峭,他春风得意。
家里没人,太晚了,他懒得给发财洗澡,吹干打理太麻烦。
发财今天格外黏他,不停探脑袋地抵着他脚踝不让走,梁阁只得蹲下身摸摸它。结果越摸它越亢奋,吐着舌头傻乐,一个劲往他怀里扑,梁阁险些叫这胖子扑倒,脸被狗毛蹭得酥酥发痒。
只得抱着它好好呼噜呼噜了一阵,无可奈何地,“乖啦。”
总算安分。
他回卧室拿衣服洗澡,走到门口才发现门上贴了张字条,高度只到他腰那,他揭下来。
是他弟的字,用彩笔画了很多表情,涂得纸上五颜六色。
“发财不是我的错 是他自己出去的(生气小脸)我只是一个小朋友 我还小小的(委屈流泪小脸)你一点也不爱我 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我永远不会回来了 梁阁大魔鬼王”
大魔鬼王?梁阁眉梢一挑。
纸上有两滴疑似干掉的水渍,还有他弟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注解,“我没哭,下雨了”。
他弟明年才满五岁,字很早就跟老师练,稍显幼圆了些但框架笔锋已经小有模样,只是还不太会打标点。
梁阁唇角稍稍往上抿,把纸折了几折收进裤兜,少作思忖又展开来,用手机拍了一张照,备份到icloud。
等他弟长大了,再拿出来示众。
他冲完澡,擦着头从浴室出来,微信上民兵葛三蛋没有发消息。
祝余的头像是个戴着朵小红花的小孩,抿着嘴脸蛋红红,老照片分辨率低看得不甚清晰,但是已经足够腼腆可爱。
他打开电脑进洛谷,每刷十分钟题就看一眼手机,没等到民兵葛三蛋,等到了樱桃大坨子。
樱桃大坨子:“奆佬在否?”
是梁阁的初中同学,叫陶颍,顶聪明的一男孩子,物竞玩得风生水起,初三学了一段时间noip,学人自称蒟蒻。
不吃香菇:“否。”
“在干嘛呢?”
“洛谷刷题。”
“卧槽,赶巧了不是!小猫坐火车,回家路线那题”
他一手滑不小心把对话框发出去了,第二个对话框还没打完,梁阁那边已经回了。
不吃香菇:“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