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人抱成一团,必要的时候再撒个谎,那样就很难证明什么了。我们不想让问题复杂化,或者引起国际纷争,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听之任之。其实也没什么证据。我以前认识一个医生,他跟我说,他经常会怀疑病人的死因——死得太匆忙,而且比预期要早。他说,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案件无法澄清,热忱而勤奋的医生会留下污点,变得声名狼藉。倒是有点道理。然而——”他又挠了挠头,“我可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这话说得真是出人意料。
卡伯里上校的领带歪系着,袜子皱巴巴的,外套也污渍斑斑、破破烂烂。但是赫尔克里·波洛没有笑。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卡伯里头脑深处一切都井然有序。他将议事日程安排得有条不紊,各种观感印象也仔细地做了分类。
“没错,我是个有条理的人,”卡伯里上校重复说道,下意识地挥挥手,“不喜欢一团糟。当我遇到杂乱无章的事情时,总想理顺它。你明白吗?”
赫尔克里·波洛严肃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儿没有医生吗?他问。
“有,两个。其中一个因为疟疾病倒了,另外一个是个小姑娘——刚从医科学校毕业。不过,我觉得她医术还不错。这起死亡事件并没有什么古怪的,老太太的心脏本来就很脆弱,已经吃了一段时间的心脏药了。像她这样猝死,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那么,我的朋友,你在担心什么?”波洛轻轻地问。
卡伯里上校用他那困惑的蓝眼睛望着他。
“听过一个叫杰拉德的法国人吗?西奥多·杰拉德?”
“当然。在他那个领域中非常杰出。”
“研究精神病的专家,”卡伯里上校证实了这一点,“比如,一个人假如四岁的时候爱上清洁女工,那么他三十八岁的时候会当上坎特伯雷大主教。我不明白个中缘由,从来也没明白过。但是这家伙的解释非常有说服力。”
“杰拉德医生在深层神经症的某些研究绝对是权威人士,”波洛微笑着表示赞成,“他——呃——关于发生在佩特拉的这件事,他是基于这种理论作出推论的吗?”
卡伯里上校使劲摇着头。
“不,不是的。如果是这样,我就不用烦心了!不是说我完全不相信。这只是我不能理解的事情之一,就好像我一个在贝都因的手下,他能在广阔的沙漠中走下车,用手摸着地面,然后告诉你现在你在哪儿,误差在一两英里内。这不是魔术,但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