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袜子,把屋子里收拾得整洁而温馨,温柔而有力量,她没有沉浸在失去爸爸的痛苦里。
林远以前问过妈妈,为什么不考虑改嫁。
妈妈说,人生有很多选择,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林远那时候上小学六年级,抱住妈妈,很懂事地说:“我不想让妈妈为我牺牲。”
妈妈却说:“婚姻只是人生的一个选项,它很重要,重要到能延长人的生命,能拓宽彼此的眼界,增添生命的厚重感。但万事有利有弊,糟糕的婚姻,也能将生活摧毁。妈妈认识了爸爸,感受过最真挚的爱意,见过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很难再开始新的婚姻。”
十二岁时,林远不懂这些大道理,只是说:“我以后长大了,妈妈会孤单的。”
宋望舒笑中带泪,“你小小年纪,怎么思虑这么多?”
林远睫毛上挂着眼泪,“这不是我说的,是院子里的大狗阿黄告诉我的。阿黄以前生了好多宝宝,刚开始狗宝宝一刻也离不开妈妈,争相躲在阿黄怀里,但是随着它们长大,能够独立觅食了,它们再也不像原来跟阿黄亲昵了,有几只还跑出去了,”他搂紧了妈妈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妈妈身边,我和妈
妈——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宋望舒抱紧了儿子,“阿远,这是很自然的现象,”轻拍他的手背,语气舒缓而温柔,“但是,人和小动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远抽噎着。
“人有精神世界,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只要信念不倒,有些东西能够不朽。”
林远擦着鼻涕问:“像妈妈和爸爸吗?”
“是啊,”宋望舒帮儿子擦拭着眼泪,她放轻了声音,“阿远,爸爸以前是个很浪漫的人,你还不知道吧,爸爸跟我求婚的时候,没有钱买戒指和鲜花,他用红墨水染红了白纸,叠了好多好多纸玫瑰。妈妈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这一生非爸爸不可了。”
林远环视四周,“我怎么没有看见?家里没有呀?”
宋望舒说:“那些花去陪爸爸了,”她强忍住泪水,竭力保持语气平稳:“爸爸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穿着宽大的西服,不合脚的皮鞋,手里拿着一捧纸玫瑰,守护着我们。”
“真的吗?”林远扑进妈妈怀里,难过地说不出下一句话。
“真的。”
林远一抽一抽的:“妈妈骗人,隔壁的李叔叔和阿姨天天吵架,经常为了谁洗臭袜子,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