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那个伟大计划怎么样了?”他问。
我不知道他是在谈论试炼阵,还是他知道的爸爸的什么大计划。所以——“你说呢?”我说。
他又咯咯地笑起来。
“行啊。你改变主意了,就是这么回事。”他说。
“你觉得,我是从什么改变到什么?”
“别嘲笑我。即使是你,也没有嘲笑我的权利。”他说,“尤其是你。”
我站起身。
“我没有嘲笑你。”我说。
我穿过房间,走到另外一张椅子旁,从托尔金身旁经过,把那张椅子搬到靠近壁炉的位置,然后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问。
“我的居处,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倒是真的。”
“安珀里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是的,还有人猜测你可能离开,旅行到影子里了。”
“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他冲着我露出一个邪邪的笑。
“你指我还在发疯吗?”
“你比我想说的更坦率。”
“有时候轻,有时候严重,”他说,“疯症控制了我,然后再次离开。有时候,我几乎完全是我自己了——我是说几乎。你来访带来的刺激也许会……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你知道。只可能是这个结果。这你也知道。”
“我想我知道。”我说,“你为什么不把全部情况告诉我,从头再说一遍呢?说说话能让你感觉好一点,还能提醒我一些我忘记的东西。给我讲个故事听。”
又是一阵大笑。
“随你喜欢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我是怎么从混沌王庭飞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夜之海上的小岛?我在无底深渊上的冥思?独角兽脖子上悬挂的宝石里隐含着试炼阵?我用闪电、鲜血和七弦竖琴制作了试炼阵的图样,而此时我们的父亲们因为被阻挡而暴跳如雷,他们来得太晚,再也无法阻止我了,因为火焰的诗句已经在我脑中巡回过第一圈,将赋形的能力赋予了我。你想听那件事吗?太迟了!太迟了……那些诞生于恶疾的邪物吸引了我,我不断计划着、创造着,成了这个全新自我的俘虏,其他人的力量再也无法帮助我了。你想再听一遍的故事就是这个吗?还是更愿意听我说说怎么补救这一切?”
他提到的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背后隐含着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