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默不作声地坐着。兰登已经讲完了。本尼迪克特的目光越过伽纳斯山谷,凝视着天空。他的脸色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别打扰他。
最后,他点头,只点了一次,很突然,然后转头注视着兰登。
“很长时间以来,从爸爸和托尔金的所作所为中,我一直怀疑有这种事,”他开口说,“爸爸和托尔金制定出的秩序。我有种感觉,一定存在一个最初始的试炼阵,不管是他们设定出来的,还是创造出来的,我们的安珀也位于它的影子之中,利用它的力量。不过,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到达那个地方。”他的脸再度转向伽纳斯,扬了扬下巴,“你说黑路和你们发现的试炼阵的情况有对应关系?”
“看来是这样。”兰登回答说。
“马丁的血洒在那个试炼阵上,于是形成了这条黑路?”
“我认为是这样。”
本尼迪克特举起扑克牌,那是兰登在讲述过程中递给他看的,从那时候起,本尼迪克特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是的,”直到现在,他才承认,“这就是马丁。他离开芮玛之后就来找我了。他留下来,和我待了很久。”
“他为什么要去找你?”兰登问。
本尼迪克特微微一笑。
“你知道,他总得到什么地方去走走吧。”他解释说,“他不喜欢他在芮玛的地位,他对安珀的感觉很矛盾,他年轻、自由自在,刚通过试炼阵获得自己的力量。他想要离开,看看新的事物,在影子里漫游——和我们大家一样。他还是个小男孩时,我曾经带他去过一次阿瓦隆,让他在夏季的干燥地面上行走,教他骑马,带他看收获农作物。后来,他突然拥有了前往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的能力,但他的选择依然有很大的局限性,限于他知道的寥寥几个地方。没错,到那时,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地方,然后去那里。换句话说,就是创造出那个地方,仿佛它真的存在一样。但他明白,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这样才能安全地穿行影子。所以他选择来找我,请求我教导他。我做了他的老师。他在我住的地方待了差不多一年,我教他格斗搏击之术,教他使用主牌和操纵影子的方法——总之,都是些作为安珀家族的后裔生存下去所必须要知道的知识。”
“为什么你要做这些?”兰登追问。
“总得有人做。他来找的人是我,所以就由我来做。”本尼迪克特回答他说,“不过,那并不是说我不喜欢那孩子。”他又加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