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仲游花了一个半月往返, 回宫后耸肩锁颈奏报朱昀曦:“荥阳君说她事务繁忙,暂时不能进京面圣。”
这女人抗旨不遵,难道真以为翅膀长硬了?
朱昀曦怒问:“她已犯大逆罪, 你为何不直接拿下押解来京?”
单仲游苦告:“卑职也如此警告她, 不想荥阳君出示了一份您亲笔书写的免罪书, 上面写明只要她不谋反叛国, 其余不论触犯何罪您都不予追究。”
朱昀曦回忆片刻才想起这桩旧事,自己埋下的钉子只好硬着头皮踩上去,忍耐着问:“你可知她给多少人看过那份免罪书?”
“她说自两年前还乡后便经常拿出来向亲友展示,以宣扬您的圣恩,仗着这份殊荣她做任何事都很顺利。”
朱昀曦知道柳竹秋在给他下套, 故意四处炫耀免罪符, 令他不便处置她。
若任其摆布,这皇帝还怎么当得下去?
正想暴躁下旨派人武力捉拿, 单仲游呈上一封柳竹秋写给他的书信。
“荥阳君说她至多再有半月就能处理完手中事务, 届时将立即上京朝拜。卑职留了一路人护送她,估计她此刻已在路上了。”
这封信及时阻止朱昀曦失态,展信阅览,信中全是嘘寒问暖,谢恩请罪之意, 言辞极为温柔恭顺,与抗旨行为对比鲜明。
又是这招, 一边同他作对, 一边做小伏低, 对内给他气受, 对外全他颜面, 这些年她就用这万变不离其宗的招数对付他, 偏偏还百试不爽。
朱昀曦纠结一阵,决定再放柳竹秋一马,反正她这次插翅难逃,这么爱耍心眼,往后就让她呆在他身边耍个够。
当日柳竹秋接到圣旨,身边的人都预感不妙,建议她逃跑。
她安慰众人:“陛下重情恋旧,想必不会重责我。”
实际上她是不在乎安危存亡,准备坦然迎接一切可能。
动身前晚春梨突然留书离去,说要去找救兵。
陪柳竹秋出发的只剩陈尚志和几个仆婢。离京两年他和柳竹秋朝夕相伴,歙漆阿胶,已无异于夫妇。
陈尚志读书用功,学识精进迅速,平时帮柳竹秋整理文稿,编撰讲义,是她的得力帮手。
柳竹秋可惜他的才智,想撒个谎骗外人说请神医治好了他的痴呆症,让他去考功名,学以致用。
陈尚志说那样一来朱昀曦肯定不会再允许他呆在柳竹秋身边,断然拒绝了。
“世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