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出门追赶张体乾, 在巷口被东厂的人拦住,方知朱昀曦命人监视她,禁止她离家外出。
她派人去找瑞福, 让她带话劝阻张体乾。
傍晚瑞福回说:“我在张家等了一天, 只看见下人们忙前忙后做婚庆布置, 一直未见张少爷踪影。那少爷从小方头不劣的, 怕是谁也劝不住了。”
是夜柳竹秋心火急煎,在失眠和噩梦中辗转,天一亮便使人上街打探消息。得知张体乾当真领着迎亲队伍打马过街,还有意在大道通衢上绕行,向围观路人派发喜糖喜饼, 满城张扬他是去迎娶荥阳君的。
这无疑是往虎口里探头, 柳竹秋预感他到不了自家门口就会出事。少时,另一个下人回来报讯。
“张少爷刚走到正阳门大街就被东厂的人抓走了, 花轿砸个稀烂, 迎亲的家丁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张少爷骑的马也被杀死了。”
柳竹秋换上外出的衣服飞奔出门,对拦路的番子说:“你们去通报长官,就说我要进宫面圣。”
今早朱昀曦听到张体乾造势迎亲的消息,气得打坏穿衣镜, 马上派人逮捕那不知死活的小子。
他预感柳竹秋很快会找上门来,跟负责监视她的人打了招呼。
巳时三刻柳竹秋来到乾清宫, 在东暖阁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不管体乾的事, 请陛下放了他。”
朱昀曦对她又爱又恨, 当她不打自招, 黑脸斥责:“你想出这么多花样报复我, 也该痛快了吧?想让我放人, 今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宫里,等着明日的册封典礼。”
不料柳竹秋依然就事论事。
“体乾是功臣之后,纵有些许过错也有资格得到宽赦。”
“他那是些许过错吗?公开和皇帝抢女人,这不是造反是什么?亏你想得出这种主意!”
要说办法是张体乾设计的,他便凶多吉少,柳竹秋干脆认领罪过。
“体乾的确是被臣女诱骗的,臣女知道陛下严惩他会招来非议,才拿他挡驾。”
明显包庇的话朱昀曦怎会听不出来?
他抓张体乾也是想重启谈判,免得明天典礼上闹出岔子更下不来台。到了需要表现大度的时刻,他再退让一步,叫人进来传旨。
“把张体乾送去昭狱关押一个月,让张鲁生好好管教他。”
学生得到轻罚,柳竹秋松了口气,朱昀曦的责难却远未结束。
“你写那封尖酸刻薄的奏疏当着百官撕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