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谧君默默的听着徐旻晟的叙述,父女一场十九年,这大概是他们相处最为融洽的而一次。
等到他终于说到褚瑗之死时,两人都不犹感到了一阵唏嘘,好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那么,我是在什么时候被收养的呢?”过了一会,她问道。
“我说了,你是我和她从凉州战乱中捡来的孩子。”徐旻晟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当时那种情况下,您还有心思收养一个战乱中的遗孤么?”褚谧君问。
徐旻晟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复杂,“当然。”
和那日她见过的为清河王妃接生的产婆不同,徐旻晟历经风浪,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能力自然也炉火纯青,褚谧君也没办法判断他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说谎,于是她选择了缄默。
“听说你前几日,见了一个专门为人接生的老妇人。”徐旻晟道。
“是的。”
“你在怀疑什么?”他问:“又或者说,你想要探寻什么?”
“身世。”褚谧君没有避讳。
“不相信我告诉你的?”
“永不轻信——我在褚家待了十多年,这是褚家教给我的道理。这世上人可能会说话,事物可以被造假,你的感官与思维甚至都可以陷入误区,所以为什么还要死守着一个信念不放呢?”
徐旻晟听出了她这一番话另有所指。
“你就不怕你永远也找不到所谓的真相么?”
“那也得继续找下去,也许下一刻,就找到了呢。”
徐旻晟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出神许久。
被褚谧君派去打听清河王消息的侍女却在这时赶了回来,带着一脸焦急。
“怎么了?”褚谧君问。褚家的侍女都被训练出了处事波澜不惊的态度,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想来是清河王出事了。
“清河王不见了。”
“不见了?”褚谧君一愣,她身边坐着的徐旻晟惊讶的抬头。
“丞相昨日向廷尉打过招呼,说清河王无罪,继续关在诏狱恐有不妥。廷尉于是猜测,丞相或许是要放了清河王。今日有人进入狱中,说要带走清河王,狱卒以为是丞相派来的人,于是答应了。谁知那伙人并不是是丞相遣来的,他们带走了清河王之后,就此下落不明。”
褚谧君怔住,多少有些无措。
就在这时徐旻晟开口:“你打听过,带走清河王那几人是什么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