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这种事情不能指望丈夫相助。节子鼓足勇气走进了房间。
节子尽量远离暖炉架坐下,不向蜡烛的方向看,并努力做出一副笑脸。她今天穿的晚礼服,就是新做好时与土屋用餐时穿的那件。
不能看红色蜡烛,不能看红色蜡烛,可最终还是看了。节子看到了那晃动的火焰以及淡红色的即将融化的蜡烛。节子又想呕吐了。第二次吐过之后,她险些晕倒在了卫生间。
节子拜托在走廊遇见的女服务员,让她把丈夫找来。
匆忙的告别,洋人们夸张的安慰……在回家的车内,节子的恶心不可思议地好了。不过,为了迎合一边安慰她一边为晚会的不圆满而无可奈何的丈夫,她继续假装身体不舒服。
“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丈夫终于开口了。
节子没有告诉丈夫自己恶心,而是说自己胃痛。
“我帮你压一下胃吧。”
“不必了。你压的话我反而会……或许,不是胃不好,而是神经性的不适吧。”
丈夫不停地劝节子一定要看医生,节子担心丈夫叫医生来,于是和他说好明天一定请按摩师来。节子不是不明白,丈夫是怕她看出自己担心的仅仅是工作方面的失败,所以才再三夸张地对她表现着体贴之情。然而,节子觉得这种可爱的虚荣心,不过是存在于与自己相距遥远的、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的一种心理活动而已。节子感到吃惊,自己对于丈夫的这种心理竟然没做好与坏的判断。
最终,丈夫没有办法地说:
“那么,就请按摩师吧。你根本就不相信现代医学啊。”
第二天早晨,丈夫离开家没多久,按摩师就来了。节子没有说身体不舒服,只是说有些疲劳过度想放松一下。
这个戴着黑眼镜、如枯木般干瘦的面无表情的男人,总是一边不停地动着力量大得有些失礼的手指,一边毕恭毕敬地说话。当他默默地按摩的时候,节子久违地感到了大脑空白的自我。这里被揉的部位、被按压得凹陷进去的肌肉……身体仅有这些就足矣。
忽然,按摩师恭敬地问道:
“夫人,实在失礼,敢问您现在怀孕了吧?”
节子吃了一惊,心跳加快,语气也有些发怒:
“没有,实在荒唐。怎么可能呢。”
“真是太失礼了。是我误会了。凭着多年的经验来判断问题,有时会出现莫名其妙的误判……实在是太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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