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过了一天,过了一个月,冬季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色彩。饭田的威胁也不过是虎头蛇尾,一切都平静地过去了。这个痴情的男人就像一个纠缠不休的威胁者,根本就不考虑利害关系。
节子明白了,感情有时会在破灭之前出现转机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她还学会了泰然自若地面对一个事件被时间湮没,另一个事件浮出水面的过程。
节子没有告诉与志子有关饭田来访的事情。那以后,与志子也没有再提起过饭田,她那副轻松的样子表明风波已经平息。看到与志子平静的表情,节子又有些吃醋,她想:“那时倒不如按照饭田说的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就好了”。
早晨下起了鹅毛大雪,下午天气转晴。阵风过后,似乎阳春的温暖忽然变得有些寒意,三月上旬的天气就是这样。和土屋的幽会机械性地持续着,节子成了土屋的情妇。
每次幽会后的分手之际,节子都会想不再与土屋会面了,就像就寝前的祈祷那样,这已经成为一种形式性的习惯。这与处理其他事情时一有想法立即行动的决心不同,节子所想到的“分手”被她自己看作是一项重大决策,因为想了一年最终都没能实现。这种思绪如滚雪球般地越来越大……被夸张成自身力量所不能及的力气活儿……最终成为节子虚度光阴的借口。也许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完成,就像把身边的火柴盒推到桌子另一端那样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这种想法令人恐惧。动一下手指,怎么会处理好如此重大的事情呢?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假如动一下手指就能处理好,不正说明那根本就不是重要的事情吗?
春天的预感本来就使人感到不安,听到早春的阵风挟带着沙尘把窗户吹得哗哗作响,节子更加感到不安,她甚至认为这就是死亡的前兆。就连院子里干枯的草坪旁边生出的细小嫩芽也让人毛骨悚然。天空云彩的形状暧昧又奇怪,深夜忽然打到窗户上的雨点也让人感到非同寻常。逐渐临近的春天暗示着新的季节即将开始,这一点也让节子感到憎恶。无论是春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毫不考虑对方想法贸然而至的事物,都是节子的敌人。
去年夏天,节子尽情地享受了与自然和睦相处的乐趣。大海、白云、风,所有一切都自由地融入节子的体内,自由地呼吸,与节子的肉欲混为了一体。如今,这些东西都成了节子的敌人,身边那春天的自然面貌的变化都令她不愉快。
一天早晨,节子感到恶心,她躲开丈夫跑进卫生间呕吐起来。为了掩饰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