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与志子让节子下午抽出时间,把自己的情人饭田介绍给了她。节子对于这样的介绍一向不感兴趣。见面一看,饭田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面相粗野的男人,心中暗想与志子可真太没有眼光了。节子认为,这类男人最没有魅力。不过,出于礼节,她脸上并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最近,节子学会了为人处世,即使与志子过后说那个令她讨厌的男人的坏话,节子也绝不会随声附和。节子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目前的对手那年轻的音容笑貌,并立即把他与饭田作了比较,她为此感到骄傲。对此,节子自己都感到惊讶,竟会产生这种心情。
总之,节子目前的心境,根本就装不下友情之类的东西。她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轮番发牢骚,那有诚意但是固执的男人的满腹牢骚令她吃惊,她甚至眷恋起那个冷漠、薄情的男人的直爽。
节子处于茫然若失的状态之中,不知从何时开始,与志子和饭田当着她的面吵起架来。三人见面的地方是宾馆的鸡尾酒吧间,还好周围都是外国游客,然而忘记了保持礼节的两人竟互相品评、中伤起对方的房事来,就在节子为他们捏一把汗的时候,气得满脸通红的饭田忽然起身离席而去。
与志子有些气喘吁吁的,满脸通红地坐在座位上,她的表情如涂了一层薄薄的石膏膜般木然不动。节子说了些安慰的话,并对自己帮不上忙表示歉意。与志子说:
“只能那样把他气走呀。不然的话,他会一整天都跟在屁股后面转。真让人讨厌。我,迟早会被他气死!”
——由于找不到话茬儿,节子环视了一下酒吧间的客人。那些既有钱又有闲的游客,看上去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他们似乎已经厌倦了出门在外的这种不确定的处境,一会儿把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伸直,一会儿又跷起了二郎腿。
忽然,节子似乎从中看到了自己以往的处境。那时,节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嫉妒,有很多闲暇。然而,如今闲暇已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切实存在的、填补闲暇的高密度的东西,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
忽然,与志子召唤节子,她说:
“喂,上次酒吧的事情,你不想报复一下他吗?如果想的话,你必须蓄势待发,慢慢地等待机会呀。明天是你手术后初次见土屋先生吧,见面之后,你绝对不能提酒吧的事儿。若让他看出你在吃醋,一切就完蛋啦。”
“我明白。”
节子微笑着说。如今,即使与志子不提醒,亲眼目睹她和饭田两人令人恶心的吵架场面,她也逐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