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兄仍关切着六兄,所以才想通过他口中知晓婚事筹备得如何了而已。
毕竟长兄如父了那么多年。
将夏侯惠逐出家门也好,在外言之凿凿断绝往来也罢,终断不了骨肉相连的牵绊。
是故,夏侯和也没有言其他。
刚步入小亭内坐好,他便将手中酒囊搁置在案台上,直接讲述起今日的事情,“大兄,蒲萄酿,陛下赐给六兄的。今日我与六兄同案而食,说了.”
阖目而坐的夏侯衡一直都在沉默着,犹如睡着了一样。
一直待到夏侯和大致将事情转述罢且起身离去了,他才睁开眼,静静的端详着案台上的蒲萄酿,许久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其实他一直与夏侯惠保持着书信联系。
乃是依着先前的约定,夏侯惠让徒附佃户将书信转给在谷城任职郡兵的家人,然后再由郡兵转给夏侯衡的心腹管事。
最近一封书信,是告知了婚事的具体日期。
夏侯惠在书信中,还加了一句“姻亲诸事弟皆如意,唯恨成亲当日不得拜谢大兄也”。
那时夏侯衡看罢,心中惆怅不已。
代父管教诸弟多年的他,也很想亲自操持夏侯惠的亲事。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是尽了家主与长兄的责任,也能在心中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所以,他也觉得家中是委屈了夏侯惠的。
宗族,生相亲爱、死相哀痛。
但如今这种最基本的宗族亲情友爱,夏侯惠都被剥夺了。
若不,就尽遂了他所请之事,权当是家中给与补偿了?
拿起蒲萄酿有一口没一口慢饮的夏侯衡,感受着口腹中略苦似酸还甘的味道,心中也在悄然自问着。
归来洛阳后的夏侯惠,求他帮衬两件事。
一者,是挑选部曲扈从。
吸取了泰山郡扈从弃他而去的教训后,夏侯惠便想着从先父夏侯渊的旧部后人中招募部曲扈从,以此来保障忠心无二。
自然,此事得由夏侯衡首肯且亲自出面操持才行。
因为夏侯衡才是家主。
不管是夏侯渊的爵位还是对旧部的恩情,都是他继承的。
尤其是如今夏侯惠已然被逐出家门了,依着世风的约定成俗,在夏侯渊旧部的眼里,他已经不配享受先父遗泽了。
原本,这种事情夏侯衡是愿意帮衬的。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夏侯惠还提了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