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告白洪望楠说得情真意切,王多颖很快被感动了,看着他流下眼泪。他又轻轻抱住她,在她的腮边温情地亲吻了一下:“阿颖,我们聚少离多,要是再彼此不信任,心里就会更苦,懂吗?”
王多颖为自己过激的行为感到羞愧,她像做保证似的用力点点头。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三伯伯一边抽雪茄,一边在被各种家具挤得不成方圆的空间里踱步,他有心事。摆牌戏的朱玉琼也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三伯伯有些犹豫地“嗯”了一声:“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
朱玉琼反而紧张了:“真有话?”
三伯伯走过去,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两张牌:“这副牌可以扔掉了,方的都玩儿成圆的了!特别是三伏天,东西都返潮,摸上去黏糊糊的,像块肉皮!”
朱玉琼却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这是老宅里搬过来的。我婆婆生前玩的。你说像肉皮,差不多,有时候我觉得还带体温呢!”
三伯伯凝视着她说:“小霞说你怀旧,看来她看得很准啊。”东拐西拐,这话题算是扯到了桑霞身上。
“小霞说的?”一提桑霞朱玉琼就马上有了精神,“这姑娘我跟她有灵通,要不是没出五服,我就又做媒婆又做婆婆,让她嫁给宇风!”
“刚才你不是说没想好怎么跟我说吗?现在想好没有?”朱玉琼的样子好像在等千钧霹雳。
三伯伯剪断雪茄的烟头,靠近朱玉琼,双眼充满关切:“你听了不要慌,啊。”
朱玉琼孩子似的点点头,在三伯伯面前,她是不愿意让自己成熟的——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成熟过。
三伯伯紧张地看着朱玉琼:“上次放贷的几根条子赔了。”
朱玉琼张大嘴巴,两只眼睛瞪着三伯伯,过了片刻,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哎哟,我当什么事呢!赔了拉倒,我晓得我是没有偏财运的人。”她继续玩牌,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三伯伯好像也松了口气,解释说:“米价涨得飞快,有金子的人一夜之间都把金子抛出去,囤米囤油。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人到乡下收米去了。”
朱玉琼又随遇而安了:“有你,我担什么心啊?”
“还有,你们家在江湾的老宅,宅基还是好的,我想雇一班工匠,把它修缮起来租出去。这样你每月可以有一笔进账。”
朱玉琼满不在乎:“江湾都快成日本城了,万一租房的是日本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