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中午都还好好的?”虞亭不敢相信,就在几个小时前, 她还听到了肖顺海硬气的声音, 昨晚, 医生也说他情况好转, 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护工抽泣着说话, 断断续续难以听清。江求川蹙眉, 唇抿成一条线。
护工抬头对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戾色,登时浑身瑟缩了一下, 如寒刺在背。突增的压迫让哭声渐歇,回想起下午的一幕幕,护工的肩膀微微颤抖。
今天中午新的保姆来送饭, 做了一道汤和两道好消化的家乡菜给肖顺海吃。肖顺海忌口许久, 拿着微微辣的家乡菜胃口大开,饭没吃多少,将三个菜吃的精光。
吃完饭半个小时左右, 他直捂着胸口说闷,让护工拿手机来,他连着给儿子打了十多个电话。儿子在开会,电话没打通。过了一个小时, 肖顺海歪在床上直吐, 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满脸涨红,大气难喘。
护工被他吓得魂不附体, 马上将李医生叫过来。李医生一样一样盘查肖顺海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追溯到午饭,护工给新来的保姆打电话,保姆以为是太辣刺激到胃了,连连保证自己真的只放了一点点辣椒。
最后被李医生问了出来,问题不在辣,在汤。鱼丸汤的手工鱼丸里加了虾沫。肖顺海对虾严重过敏。
新来的保姆在电话里直哭,她说今天以前的保姆家里事出突然,凌晨就走了,她一直没联系上。但她给先生打过电话,她问先生肖顺海有没有什么忌口,先生在忙,只说炒菜少放油少放辣,不能顺着老爷子的心意随便炒,说完就挂了。
李医生和护工沉默。
肖顺海已经开始大口吐血,送去抢救也回天乏力。他的身体因长期化疗而十分脆弱,原本得以控制的癌细胞扩散,加上过敏反应严重,病情急速恶化。
半小时前,他的儿子儿媳还有一些旁的亲戚全都赶过来了。
电梯到,护工匆匆下楼。
电梯口,在周遭匆忙来往的脚步声中遗世般沉默着。
虞亭看向江求川,他转身向人来人往病房走去,她提着步子跟在他身后。
病房里,肖顺海的病床旁满满当当围着人,或低头沉痛、或面色哀戚。肖顺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双颊肌肉塌落,灰白的唇抿成一条窄线,像被死神抽走了全身力气。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旁嘴里不停地在喊“爸”,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握住父子俩此生最后一根羁绊的细线。
肖顺海连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