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痛楚让精神变得清醒,他扶着堞垛重新站直了身子,还对着要来搀扶自己的士兵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
身为名医当然很清楚,舌为心之苗,舌血即心血,这样做是压榨生命力,大损寿元,但李建中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想牢牢的守住关卡,不放一个缅兵过去。
绝不能让永昌百姓也流离失所沦为难民,甚至被缅兵屠杀,保山绝不是第二个施甸!
“李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思忘忧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李建中身后,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那位白姐姐传来消息,秦将军已经到了云南,其实咱们可以退守保山,只要他一到,相信莽应里不堪一击的!”
思忘忧和秦林早有交情,当年京师之行多赖他的帮助,李建中却不一样,他在四川蓬溪、云南永昌做官,一直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为人又非常正直,不肯利用裙带关系升官发财,所以至今没有和秦林见过面,对自己女婿的信心反而不如思忘忧那么坚定。
“思小姐所言有理,然而本官忝为大明永昌通判,为中华守土有责,可不止守住保山城啊!”李建中指了指脚下,苦笑道:“这里也是大明朝的土地,施甸等处也是大明朝的国土,照说退到这里就已惭愧无地,要是再退到保山,背城而战,令百姓流离失所,岂不更加无地自容?能守住就尽量守住吧,再往后退就是保山城了!”
李建中忧心忡忡,担心援兵赶来之前,就不得不退守保山,至少他在蒲蛮关多守一天,保山就能多一天时间的准备,守住的希望就大一分,哪怕为此耗尽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唉……”思忘忧长叹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在李建中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于是不再劝说什么,而是看着关城之下。
连日苦战,孟养女土司也憔悴不堪,本来明净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不再神采奕奕,白嫩的脸颊也变得瘦黄,温润的唇瓣干燥发白,少女青黑的头发也多日未曾梳理,胡乱挽成一团。
但此时此刻的她,何尝不是蒲蛮关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世代受思家统治的孟养兵就不消说了,就是本地的永昌兵,心目中也把这位少女当作了偶像,每当她背转身时,不知多少道目光默默注视,敌人冲锋时,是她驾驭着白象出现在每一个最危险的地方,战斗间歇,她倚着白象喃喃低语,充满少女稚气的话儿又像歌声般好听,冲淡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就连出身门派的豪强世家子,本来是眼高于顶的,决心非书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