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是自认淮山城第一风雅的我，也自愧不如啊。”

“满腹才华，神貌无双，无需装饰，世间也难有人比之。”

“谢谢你的评价，不过是不是太夸张了，没必要吧。”

苏浅愣了半响，听到淮青棠对于自己这样一番不知合意的赞不绝口的评价，很茫然，也很想笑。

“你将死，我没必要骗你。”

“不过很可惜，若你实力与神貌并存，许能成为第二个君玄尘。”

“但老天是公平的啊，并未这样做，我有些失望，可更多的，是庆幸。”

“毕竟这天地，还是公平的。”

“黄昏后，我将赐死于你，有所遗言，就说出来。”

淮青棠离开枫树落叶下，静候着黄昏落幕。

“谢谢你的夸奖，让我突然感觉到了希望。”

“安心享受最后的时光吧，修仙路很残酷，我也并不善于杀戮，但天道注定你死于我手，也算是最好的谢幕吧。”

“你的独白，我会告诉浅的，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追求浅。”

“我手中的黑鳞因她而断，也必将由她来重铸。”

“希望吧。”苏浅闭眼，淡淡回应。

两人都不再言语，任凭时间流逝，停留在彼此的原地，等待与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从晨曦初生，到大日当空，再落日西下，后月融黄昏。

这一天的光影，回想起，如同年月交替，格外漫长。

有太多的回忆，有太多的不甘，有太多的美好。

恍若人的大半生，似乎也不过如此，经历从早到晚，新生到落幕，漫长而短暂。

让最后的时间陷入无止境的回忆。

如同晚秋下金黄泛红的枫叶，落下时，缓若四季，终归根泥土。

过往烟云，都将散尽。

“够了。”

苏浅睁开眼，瞳孔中倒影着夕阳最后的余霞，这一刻，脸庞缓缓浮现笑容。

一片枫叶被划破成两半，自淮青棠的黑鳞间飘零。

破风刺耳的声响，在苏浅耳畔愈发响起，最后震耳欲聋，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中的黑暗被光芒覆盖，再也睁不开，呼吸似乎也于这一灿烂的光亮中停止。

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最后连同意识也即将散去。

苏浅只感觉此刻的自己，化生为那最后的枫叶，散落归尘。

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