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落凤镇的女子可怜呢,如今便不死,早晚也是个难活,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添火,这才有了她们三没了,就应了我那话,说本地水土不养女子,不外嫁就是个死哩……那会子都还小呢,就里面这几个丫头一般儿大,你说咋就那么灵透呢?”>br />
霍七茜都被这话惊傻了,她整个身子都是木的,半天儿,她才想起安慰她道:“没事儿,她们做了好事,如今在天上都是菩萨。”
这是当年整个镇子里的女人,一起合谋的事情,虽然她们不懂要反抗什么,可好歹一个入了大牢,又有三条人命的地基,这戏也就集体唱下来了。
霍七茜拿起酒葫芦,对着台阶下的地方倒出最后的酒水,人家也是一辈子。
倒完酒水,霍七茜才问钱大姑:“这般机密的事情,大姑也不怕我说出去?”
钱大姑却不在意的笑笑:“不是机密的事儿,我们镇上凡有外地女子嫁入,婆婆定会打发到这里住一宿,便由我来告知,今后若有女一定不落这片恶土。”
霍七茜肃然:“我们不嫁本地。”
钱大姑点头:“那就出去全天下宣扬去,告诉她们,警醒她们,有女儿积肥垫圈臭家里也别入落凤镇,不然便是养十个女,也大多是溺死的命!”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狠叨叨的,霍七茜就打了个寒颤。
油灯恍惚,眼看要熄灭,又挣扎起来放着微弱的明儿。
钱大姑拔下束发荆条儿,挑了几下灯芯,又悄悄对霍七茜说:“我们这边的女子,甭管族里咋说,错非活不下去换亲的,如今大多都外嫁了。”
她指指屋里笑道:“瞧着还是不错的吧?我就听外地老客提起,说他们族里若有寡『妇』,照顾庇护还来不及,没有男人养活,人家还有族里给的祭田,死了也能平安入土,失了父亲的孩儿,也有族里长辈各自伸手照顾。”
霍七茜呼出郁气道:“本该这样。”她又想起自己从前,便又补了一句:“分人,分良心。”
钱大姑立刻懂了的点点头:“恩,可也没有恶人扎堆儿住着,反正找我合婚卜卦我就是这么说的,丫头必须离土,不然就是个死地。”
霍七茜点头:“怪道到了这地方,我就觉着此地人丁稀少。”
钱大姑解气的笑笑:“谁也不傻呢,外地娶个婆娘子,十贯聘礼带回五贯,上等婚姻。我们这里的男丁想找个媳『妇』儿,出三十贯一文嫁妆都不要,人家还未必嫁哩,再说,谁家能有三十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