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哎,不怪他,就是给您老添麻烦了。”
老太太给她拉拉被子,摸摸她头发笑说:“添什么麻烦,在咱这条巷子,谁家的事儿都是自家的事儿。”
她这话说到了成师娘的心里,成师娘便扑到了老太太怀里说:“老太太,我是个没爹没娘的,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福分,才落脚到了咱亲卫巷,跟你们这些善人做了邻里,成了,成了自家人……以后啊,要是我有那点做的不太好,就劳烦您多多照顾些……”
老太太噗哧一声笑了,拍着她的背说:“呦,做了娘的人了,还会娇了?好,照顾,照顾,照顾你!只要在我脚跟前的孩子,那就都是我老婆子的娃儿,你是头回做娘,以后啊,就好了……”
成师娘看着来回忙乱的雪姑点点头。
洗三盆被放在屋子中央,周围放满了大家带来的桂圆,葱,长生果儿……新生的婴儿酣睡中被剥的光光的,她被众人围绕,缓缓被放入水内……
那一声声祝福便响了起来:
娃娃你洗了三,身体壮如山。
娃娃你洗了三,住个大绣楼。
娃娃你洗了三,秀发如墨油。
娃娃你洗了三,以后嫁王侯……
嘹亮的婴啼在亲卫巷的上空响起……
农历四月二十九,黄道司命,虎日冲猴,十二神开日,最吉入殓,安葬。
这日清晨,刑部尚书卫济台带得力助手唐九源皆身着红衣,立在大梁宫南门口子。
他们在等首犯苏白鲤投案。
大梁皇帝杨藻今日也着红衣,头顶红布早早就等候在城楼之上。
秋日才是问斩日,然而,天下才有多少医者,再关下去,大梁扛不住大事了。又的亏白石山苏白鲤送信自首,朝廷上下便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台阶,了解这段恩怨了。
虽今天是钦天监千挑万选的合适日子,皇帝依旧不放心,他就侧头问孟鼎臣:“苏白鲤今日真的会来?”
孟鼎臣没有穿红衣,却难得穿了过去的僧衣,手拿佛珠捻了一个早上。
时至今日,郎中越抓越多,可死可不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白石山早就散了,可用于战事死于白石山毒粉之下的大梁军数万冤魂,还在这个帝国上空盘旋不去。
过去白石山是前朝手里的利器,这把利器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梁万民眼前被今朝折断。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律法案子,而是牵连到国家颜面的大事。